林辞绾气的面色铁青,“流言?你也知道那不过是流言!”
“我已经和你说清楚了,那日之事不过是巧合,究竟如何我之后会告诉你,只是如今还不能说,你为何不信我?”
两人谁也不服谁,就在这争执起来。
苏玉柔在一旁看着,忽然想起来什么。
裴修文一贯是温和的,便是对家中奴仆也从未红过脸。
苏玉柔刚来侯府的时候失孤不久,不过八九岁的小姑娘,千里迢迢进京投亲,心中的恐慌无措自不必多言。
裴家两个儿子,世子裴臻并非裴夫人多出,人也高大冷峻、不苟言笑。
对比这位年纪差了太多的大表哥,裴修文这位温和的亲表哥自然更受苏玉柔依恋。
就这样过了一年又一年,曾经的依恋渐渐变了味,再不是曾经纯洁的兄妹情。
细想起来,这些年裴修文待她和其他人并没什么不同。
不过是多年的呵护让他看着更细心一些,但别的也就没有了。
在苏玉柔面前,他时刻保持着面面俱到,和一丝说不清的疏离感。
而在林辞绾面前,他却变得有血有肉。
也许,这就是般配吧。
也无怪这两人能做夫妻。
太子和林辞绾之事最终被压了下去,但是京中关于两人的流言却并没有消散。
裴夫人从宫中回来后就病了,整日整日的头疼。
侯府这些年并没有什么得宠的姨娘分权,所以后宅之事全是裴夫人在管。
她这一病,竟是连账本册子都没精力看,偌大的侯府内外采买、人情往来全落到了管家身上。
苏玉柔本也不觉得这和自已有关,上一世直到死裴夫人都不曾让她碰一点侯府中馈。
没想到如今却是不同了。
裴夫人带着抹额,手把手的教她,怎样管家怎样待客,庄子铺子该如何管理。
苏玉柔听得认真,同时又升起一股危机感。
她总觉得裴夫人看自已的眼神愈发深邃。
几位媒人再上门的时候,苏玉柔忙的分身乏术,选亲一事自然就被搁置了。
但她近日总觉得不安心,夜间休息时也总是做噩梦。
梦中,她又回到了上一世表哥成亲后的日子。
姨母的大丫鬟秋月和春玉,言笑晏晏的敲开了她的房门,不容拒绝的为她换上了一身粉色衣裙。
然后就是几个身强体壮的婆子抓着她,将她送进了表哥的房门。
新婚燕尔的表哥见到她时是什么反应她不知道,那时她滑稽的盖着粉色盖头。
“小姐,小姐……”
画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苏玉柔朦胧醒来。
画眉喂给她一杯温热茶水,边喂边道:“小姐可是睡着了,怎么出了这么多汗。”
苏玉柔任她给自已擦汗,缓了缓才开口,“做了个噩梦。”
“小姐别怕,梦都是反的,我还在你身边呢,谁也不能伤害你一分一毫。”
她说这话的时候满脸笃定,便是烛光昏暗也挡不住她亮晶晶的眼神。
苏玉柔忽然就安心多了。
裴夫人的病在养了几天之后依旧不见好转,安平侯急的找太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