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女两人互相叮嘱了一番,映桥就带上两个丫鬟,从后门出去宅子,蹬车回家了。鲁久年在车前骑着马给她开路,不时回头瞧一眼。见那车帘子盖的严严实实,觉得不甘心,想了想,勒紧缰绳,让马靠到车厢一侧,对着里面道:&ldo;嫂子这次归府后,无事不要再外出了,我也有自己的本职,不能整日看守着你。&rdo;映桥讨厌&ldo;看守&rdo;这个词,自己在车内翻了个白眼:&ldo;等你哥回来,我会替你向他请功,有你这样的心腹兄弟,真是他的福气。&rdo;&ldo;那是自然。&rdo;他洋洋得意的道。她轻哼,可以肯定鲁久年把她当要出墙的红杏一般监视,对这种人,她难有好感。鲁久年这时又道:&ldo;汪状元可要小心些了,他之前做过的事,被人挖出来,可要丢尽祖宗颜面,被同窗翰林笑掉大牙了。填过艳词,写过话本,啧啧,别以为改名换姓就认不出他了。&rdo;&ldo;我爹昨晚没放□段给你填唱曲,你不甘心吗?汪奉云下水了,我爹能好吗?&rdo;映桥道:&ldo;连文烨老丈人的脸也要被你挂起来打,当真是好兄弟。&rdo;小瞧她了,说起话来挺噎人的。鲁久年冷哼:&ldo;我说的是人面禽兽汪奉云,并非对云行人有不敬的意思。至于我为什么骂汪状元,你知道。&rdo;映桥险些气死,他虽然靠着她的车厢说话,但车夫和前后跟随的丫鬟小厮不是聋子,保不齐已经听见了。她撩开帘子,恨道:&ldo;春天风大,不怕灌一肚子风吗?&rdo;鲁久年道:&ldo;好,我可以闭嘴,但该说的话,我对该说的人绝不会保留。&rdo;听着意思是他要向季文烨告状喽?她冷笑道:&ldo;好啊,身正不怕影子斜,你哥若是真听信谗言的人,我怕还不肯嫁他呢!&rdo;&ldo;误会了不是,我可没有说嫂子坏话的打算。&rdo;映桥哼道:&ldo;好话坏话随你说,只要你说的是实话就行!我们夫妻怎么样,用不着外人来维护,更不允许外人破坏。&rdo;鲁久年被她这话噎的哑口无言,半晌才重重的一哼,打马跑到车前去了。到了府前,映桥&ldo;虚伪&rdo;的道:&ldo;你哥哥不在,就不请兄弟进去喝茶了,昨日的救命之恩,没齿难忘。&rdo;&ldo;若有哥哥的消息,我会派人及时告知你的。&rdo;他作出不耐烦的样子:&ldo;如果没别的事,我告辞了。&rdo;&ldo;慢走不送。&rdo;映桥说完了,头也不回的跨进了门内,倒是鲁久年望着她的背影,直到看不见她,小厮关门,隔断了他的视线,才上马走了。映桥离府不到一天,却觉得像过了百十来年那么久,尤其是屋内空落落的,除了丫鬟外,连个亲人都没有,心中更觉难受了。季文烨走了这么久,连个音信都没有,当初约定好,要送平安回来的,他难道遇到困难,抽不身来派消息。映桥遭遇了昨天的事,不仅也担心起丈夫来,连续好几日吃不好睡不下,人也日渐消瘦。不过她前几日胖了些,虽然消瘦,结果只是恢复到了丈夫离家时的模样。映桥不想陷在自怨自艾的情绪里,如此过了几天,觉得自己应该走出来,否则时间长了,非得把自己憋出病来。她打发人请戏班子进府给她解闷。因她特意吩咐过要选会唱新剧本的戏班子,所以下人四处寻觅,最后选定一个戏班子。戏班子搭戏台的时候,她则先翻看戏折子,忽然有一幕引起她的注意,从戏文看,故事情节十分眼熟。这、这不是她的大理寺少卿里么,情节是发生在一个案犯身上的冤案,不过和话本不同,这次公正严明的少请大人主持公道,还了案犯清白。她当初只想&ldo;剽窃&rdo;致富一下,没想到给广大人民带来了精神食粮,还衍生出了戏剧。映桥脸上害臊,实在没勇气去听这出戏,赶紧吩咐下去不用唱这出戏了,还是唱《紫钗记》吧。映桥以前不爱看戏,觉得咿咿呀呀的节奏太慢,但这一次,可能是心中烦忧的关系,居然静下心来,投入了进去,只觉得时间都慢了下来,心也不那么焦躁了。就在听的渐入佳境的时候,有小丫鬟走了进来有话禀告,秋霜见了,走过去领着小丫鬟到一边询问,若不是要紧的事,就不禀告给少奶奶了。秋霜听了禀告,犹豫不决,踌躇片刻,还是上前低声在少奶奶耳边道:&ldo;太太让您过去一趟。&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