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明日之后,自已就不再只是苏家小姐,而是周将军的夫人,心头便涌上一阵陌生的恍惚。
忽然,窗外传来“笃笃”
两声轻响。
像是树枝刮擦窗棂的声音。
苏蕴眼睛一亮,几乎是跳起来奔向窗边。
能在这时候来敲她窗子的,除了周重云还能有谁?
自从圣旨赐婚后,他白日里常来苏府走动,反倒很少像从前那样夜里翻墙来寻她。
今日是婚前最后一夜,他果然还是忍不住来了。
苏蕴手指刚碰到窗闩,窗扇却纹丝不动。
她疑惑地用力推了推,才发现是有人在外面按住了窗子。
“周重云?”
她贴着窗缝轻唤,指尖无意识地抠着窗棂上的雕花,“你做什么不让我开窗?”
窗外沉默了一瞬,传来男人低哑的声音:“。。。不能开。”
他声音闷闷的,像是从胸腔里挤出来的。
苏蕴气笑了,手上加了力道:“那你来做什么?”
窗扇纹丝不动,外头那人跟堵墙似的。
她故意跺脚:“再不开我出去了?”
“别!”
听她要绕去门外,周重云急忙喝止,“。。。婚前不能见面。”
苏蕴停下脚步,忽然明白了什么,又好气又好笑:“那你还来?”
夜风送来他压抑的呼吸声,混着几分委屈:“我忍不住。”
这三个字像羽毛般轻轻扫过苏蕴心尖。
她想象着他此刻的模样,定是蹲在窗下,玄色衣袍沾了夜露,那张总是戴着面具的脸此刻定然写满了纠结。
“老子就是。。。就是觉得像是在做梦。”
铁甲与窗棂轻撞,发出细微的铮鸣:“不亲眼看看你闺房的灯亮着,总觉得明日一掀盖头,你会变成只狸猫溜走。”
苏蕴噗嗤笑出声。
方才那些飘忽的不安,突然就落回了实处。
窗缝里漏进的月光淌在她指尖,温温凉凉的,像他每次偷吻她时颤抖的唇。
“笑什么?”
外头的人急了,指节叩得窗棂咚咚响,“蕴儿?”
苏蕴鼻尖一酸,方才的迷茫突然就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