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筱帆狠狠拽下脖子上的项链,好结实的项链,她手都被链子割破了,才把这串项链拽了下来,白色的珠子滚了一地,分不清哪一颗是真的,哪一颗是假的。
或许只有买珍珠的那个人,才最清楚。
手机,响了又响,那个名字,早已被泪水模糊,白筱帆在脸上擦了一把,把他拉进了黑名单,扶墙站起身,招手打车。
……
电话一个接着一个,在第五个被挂断的时候,盛延拿起外套,大步往外走,白蕊荷拽住了他的衣袖,“盛延!”
他还在走,白蕊荷抱住了他,“盛延,你要丢下我一个人吗?”
盛延掰开她的手指,“我不能丢下她一个人。”
白蕊荷心碎了一地,眼睁睁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眼前。
陈珂加油回来,看见了盛延,“书记。”
“开车!
去找人!”
夜里的北京城,林立的高楼,古老的胡同,交错编织,盛延年轻时很喜欢开摩托跑遍北京城,兜风,恣意,飞扬,今夜的他却无心赏景,心底只剩下担心,焦灼,煎熬,车跑遍了大半个北京城,他攥着她的外套,还有她的包,她带来的纸袋子有她送给他的礼物,是她亲手织的围巾,还有一本相册。
盛延颤抖着翻开相册,一页一页,都是打印好的照片,她早就来了北京,逛遍了他去过的每一个角落,他让陈珂拍照,在每个地方留影,她照着每一个地点拍了同样的照片。
他摩挲着照片,她笑起来有浅浅的梨涡,独一无二,无可替代。
陈珂听到后排有啜泣声,震惊得放慢了车速,以为听错了,从后视镜看到了男人红红的眼眸。
白筱帆打了一辆出租车,来到了北京城最热闹的一家酒吧,年轻靓丽的美女DJ在舞台上打碟,舞池里都是摇摆的年轻男女,白筱帆走到吧台,点了几杯高浓度的烈酒,调酒师一看这张贤妻良母的脸,“姐姐,你喝的了吗?”
“有钱不赚?”
她现在不需要靠男人给钱了,花店的营业额很好,她有分红,即便在北京这段时间也仍然有进账,她完全足够独立,能够靠着工作养活自已。
调酒师明白,给白筱帆上酒,一杯杯鲜艳的酒水入喉,白筱帆曾经觉得酒很苦很烈,很难喝,原来只有在伤心的时候才能品鉴到它的独特,它压着心尖的疼痛,在喉咙里胃里肆意叫嚣,所有的情绪都被忘却,抛之脑后。
不知道是第几杯了,眼前醉醺醺的,模糊成了一片,过往所有的记忆都犹如幻灯片闪过,全都美好的,快乐的,她往前伸手,那美好的泡泡就被戳破,流出肮脏的丑陋的黑水。
她低头一看,黑水写成了几个字,她努力不想去看,可还是看清楚了。
白筱帆,原来你是一个替身。
从头到尾,他只是把你当成了另外一个女人的替代品,给你买她最爱的珍珠项链,给你住她最喜欢的户型的房子,给你所有的一切和快乐,你只不过是他盛满对别的女人的爱意的容器。
她哭得很小声,很压抑,哭够了,抓着酒杯又灌了一口酒。
桌子上,手机震动,来电显示:陈珂。
“你男朋友啊,姐姐?”
调酒师看了眼不停震动的手机,看白筱帆趴在吧台上,脸埋在手臂里,“吵架了啊?吵架正常,只要不出轨就行。”
“不会吧,真的出轨了?出轨也没事,换个人就行!
天底下男人多了去了,姐姐你看我行不行?”
不知道手机亮起了多少次,电话自动挂断了多少次,调酒师接起了电话,“喂——”
盛延眉毛狠狠一抖,“她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