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在里面生死未卜的是你的母亲,站在眼前,心乱如麻孤苦无依的是你的过错。”
“恕我冒昧,你有什么立场打人,这二十年你有何付出在她身上?”
反正对外只是个养女,何尝不由她去呢?
章郁云说到痛心疾首处,感同身受,但他不是梁京,他终究可以硬起心肠对付了那个人。
这世道做什么事都要过五关斩六将,唯独给予人生命,潦草轻易就能。
说不清这是大善还是大恶。
末了,章郁云不赶人,他自己走。
临走前,留话,“我说的话还作数,总之,哪天圆圆说和梁家没干系了,那我们就好好清算清算,该是原来什么样就是什么样。”
梁淮安全程没说得上什么话,眼下,他一味跟着章郁云,口口声声喊云哥,“你一通脾气好发得很,可是你明白这支离破碎家的苦处嘛?”
“云哥,你要我怎么做?为了自己和父母姊妹择得干干净净嘛,如果可以这么轻易,你早不管章家了,何以面面俱到都是一个人在撑呢!”
梁淮安还记得年幼在章家做客,听章家老保姆说,郁云想做外科医生的理想。
何以全放弃了呢,因为章家要有人扛。
到头来,倒成全了自己同父异母的弟弟,他去追逐自己了。
可是郁云困在了这俗套里,为爷爷,为父亲,为兄弟,为仰以章家活命生计的万千人。
梁淮安说,云哥,我以为起码你懂我夹在中间难做的道理。
一边是我生身母亲和胞妹,一边是我父亲的亲生骨血。
“我也难做啊,我为什么不能同情我母亲,她也是受害者啊。是,她浅薄粗鄙,可你真真不能强求我母亲就务必善待圆圆啊!云哥,你不能以着你欢喜圆圆,就所有人都得仰她鼻息啊!”
“今天这个状况,我第一时间通知你,就是希望能降干戈到最低。”
“你还要我怎么做呢?”
“你章郁云这么能耐骄傲的人,在自己的家庭里,不是照样有无力感。你是头妻原配生的,到了继母手里不是照样不被善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