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泽心中疑惑,面上却只是挂着平日里最常见的浅笑表情,没有说话。
惠袅袅却好似自己说错话了一般,看了一眼小和尚和那紧闭的禅房门,压低了声音对宁泽道:“你既然出来了,想必他已经答应了。走,我们回去说。”
那小和尚已经把她当成了一回妖精了,再到他面前与空气对话,少不得又会引来一些古怪的误会,便对宁泽使了个眼色后,大步往回走了。
宁泽越发疑惑了起来,抬腿跟了上去,脚步轻轻的。
小和尚苦了脸,那不是宁王世子吗?了不得了,得罪了女施主也就罢了,这连带着宁王世子也得罪了,师父与宁王世子关系那么好,若将他将女施主当成女妖精,还说出那般不知廉耻的话来……小和尚顿感戒律堂大师傅的戒鞭在召唤他,全身都觉得冷意森然。
厉厉在外面飘了一圈,没有看到惠袅袅,心中狐疑,想问小和尚,无奈人家看不到他,立时又飘进了禅房里。
不一会,净元大师打开门来,问小和尚,“方才那位来寻老衲的女施主哪里去了?”
小和尚立时吓得双~腿发软,连说话也结巴了起来,“走……走了……和……和宁王世子……一起……一起走的……”
末了,他忽地朝净元大师跪了下来,抱着他的腿道:“师父,弟子错了……错了……”他不仅有欲念,还畏惧强权,他只是一个小和尚啊,为什么要遇到这么可怕的事情呜呜呜呜……
厉厉可没心思听他错了什么,听到宁泽把惠袅袅给带走了,一双桃花眼都瞪圆了,周身散出些许戾气,顾不得形象,以最快的速度往回飘去。
冬天的风,有些大,时而还带着树上未化或已经化了又结成冰的冰雪团砸下。
团子们从他的身上穿过,风却能时而把他吹得偏移方向,越想快便越快不了。
他又恼又委屈,欲哭无泪。为啥自己做厉鬼能做到这份上……
与宁泽一同离开的惠袅袅却不曾发觉身边的异样。
宁泽的脚步极轻,与她同步,即便他的脚下发出轻微的声响,也被惠袅袅的脚步声盖了下去。
她就如同一只在雪地里逃蹿的兔子一般,一蹦一跳的。
他的视线追逐着她的身影,与他以往所知的惠袅袅,又有些不同。
灵动可人,脚步轻快,似乎是不满深雪带给她的行动不便是以一蹦一跳,她急着回去,总是不时地回转头来催他。
他加快了步子,却又不敢加得太快。
他看得清楚,这一路跟来,她身边没有别人。她看到自己,也没有慌乱的神色,好似这一路与她说话的人,就是他一般。
可他分明一句话也不曾说过。
她又在催促他,叫的是……厉厉?!
“厉厉,你快点,算了,我不等你了,一会你自己回来和我说。”
惠袅袅奇怪地看了宁泽一眼,转过身去。厉厉好奇怪,去的时候黏得她不成样,现在,却如一枝高岭之花。
不过想到厉厉生前原本就是宁泽,也就释然了。看到高岭之花,她还能受得了,看到小奶狗,她也还能受得住,但两人若是同一张脸……她就觉得备受折磨了,鼻血受不住。为防他突然间小奶狗化,她决定还是先回屋。
宁泽心中越发疑惑了,不知道惠袅袅要他去和她说什么。
按说,遇到这样的事情,他该生气……事实上,他心里确实觉得不痛快,甚至怀疑这是不是就是她总想着退婚的原因,可左相府门外的误会,让他决定把事情弄清楚再来评断。
原来,她让傅芷安与宁姚住去一处,最主要还是这个原因……
走进屋子,却惊讶地看到惠袅袅已经解下披风,正在开始解衣上的系带,顿时眼睛瞪直了。
“住手!”他脱口制止。
惠袅袅疑惑地抬眼看他,今天的“厉厉”去见一净元大师一趟,竟然不透明了,真好。暖暖的烛光,照在他的脸上,倒生出些暖意来,让他的脸色看起来也不是那么白了。可是,他为什么要制止自己脱衣服钻被窝呢?她又不是脱光,只是去掉外面穿的夹袄和裙罢了,里面还穿着中衣呢!
“怎么了?外面太冷了,我先去被窝里钻着,你和我说说怎么说服的净元大师,我躺着听。”
宁泽蹙起了眉,“你是女子。”
而他是男子……
惠袅袅白了他一眼,这不是平日里,他都已经钻进荷包里或者被她给塞进去了吗?今天因为想听他说事情,才没有马上把她塞进去。
昨天夜里她穿着一身中衣走来走去,也没见他这般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