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方才那小厮提到大人,莫不是他来这里,专程来找什么人了?
许舟舟眼睛一转,踱步到临近的窗户前,伸手将窗打开。刚刚自己在换衣服之前打量了一下里的位置,两个包厢挨得极近,窗户外是一条窄巷子,且四面封死,不会有人经过这里。
许舟舟往外探出头,端望旁边包厢的窗子是否全部关上了。这酒楼里的隔音虽做得好,但是有些地方总会有些漏洞的,就比如说这窗。
“将军放心,隔壁是小女的包间,她这几日贪玩被我关在院子练琴了,现在断不会有别的什么人在这附近。”微小的男音从窗户缝隙中透出,许舟舟竖起耳朵听。
“听说,近来突厥人狼子野心未改,昨日竟然偷袭军营,还杀了几个巡逻的将士,这事情非同小可,将军可飞书禀明圣上了?”这男声听着约莫四十上下,嗓音带着点微哑的震动,语气听起来镇定却带了一丝不意察觉的焦灼。
周在恪清朗温润的音调传来:“事发突然,虽然他们暂时退守一地,恐怕还有后招。不过今日我来,不是为这事。”
陌生男人道:“将军请说。”
“我恐军营或是城中出现了突厥人的内探,昨日突厥偷袭,恰好是我不在军营的时间。我来城中捉拿陈寅一事,知情人甚少,还想城主帮忙排查一二。”
许舟舟听闻,眼皮一跳。原来那男人竟是城主,那不就是说,这家酒楼正是这位姚城主所开,自己现在呆着这间屋子,不就是城主他女儿的?
许舟舟脑中翻江倒海地思索着。姚城主还跟周在恪说这间屋子没人,丝毫不知情管事的将自己带了进来。
好奇心害死猫。许舟舟默念着,听了够久的,差不多该跑路了,被隔壁人发现了,自己吃不了兜着走。
隔壁二人还在说着什么,许舟舟已经无心去听了,转头拎上裙子,小偷模样地往门口走。
不料,好死不死,这时门板传来有节奏的敲击声。
咚咚咚。
“小姐,衣物换好了吗?小的在楼下略备了些茶水小菜,小姐要是好了便可以下来了。”
是那个将一壶子毛尖茶泼到自己身上的店小二。
许舟舟循声猛地抬头朝门口看过去,背脊冷不防出了一层鸡皮疙瘩,随即,目光闪过一道无措的光。
早不来晚不来,偏偏这个时候来。这个店小二简直就是自己的灾星!
只听隔壁交谈声戛然而止,许舟舟心道不好,一个箭步推开房门,手覆上发懵地店小二的肩头,将人往一楼楼梯方向推。
“是吗,正好我已经有些饿了,我们先下去!”
隔壁房门唰地打开,没等许舟舟踏出去几步,便传来男声:“二位且慢。”
许舟舟动作僵硬,面上有一瞬空白。
身边的店小二是个粗神经的,丝毫没察觉气氛的凝重与古怪,热情道:“二位客官可有什么需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