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情况持续多久了?”心理医生问。
温野躺在床上,双眼空洞的盯着被光线晃出重影的天花板。
她觉得天花板像是一张揉皱的纸,她试图在心里一点一点将它熨平,这个过程她专注到什么也听不见。
心理医生用了十五分钟才能靠近她,给她打了一针镇定剂,二十分钟过去,她昏睡又清醒。
情绪没了起伏,身体也失去了力量。
“你该住院了。”心理医生很客观,很直接,对付温野这种病症的人,委婉谦和温柔都是不管用的。
在她之前,温野至少吓跑过三个心理医生。
温野手机响了,在地板上,温野恍若未闻。
心理医生低头看了一眼,那手机屏幕已经摔得十分碎裂,透着裂缝白痕隐约能看见来电显示的名字。
丁戈。
她知道丁戈和温野的关系,确切地说,是温野和丁戈的母亲找到的她,丁戈和他的母亲变相也是温野的监护人。
心理医生抬头望了温野一眼,她像失了线的提线木偶。
弯腰捡起手机,按下接听。
丁戈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有走进过这间房子了,再走进这间房子只觉得陌生和恐惧。
他最先看到的就是砸的破碎不堪的工作台,那里分散着各种机器的零件,大大小小掺杂在地板上的垃圾里。
一大片血肉模糊的痕迹印在工作台桌面上,他不敢想刚刚发生过什么。
心理医生站在温野床边,床上的人躺的笔直,双手放在身侧,靠近床边的那一只从手背到小臂,血肉模糊。
那是被机器砸出的血,她在自残。
丁戈看到了,却迟迟不敢上前,多久没有见到这样的她了,她不是好了吗?怎么又这样了呢?
丁戈太年轻了,他不太敢相信那是她记忆中的温野。
纵使,过往里他也在医院见过的。
丁戈终于迈开了步子,他冲到床边。
躺在床上的人双目无神,却在他靠近之时笑了,白皙的脸庞溅上了血,乍然的笑有些吓人。
温野的皮肤是那样白,白到一点血都觉得刺眼极了,何况眼下还是如此大片。
“丁戈,生日快乐。”她喉咙已经嘶吼的沙哑,给这夜色更添加了一丝诡异的恐怖。
她记得,她回来了,哪怕她没有出现,可她记得这是他的生日,这就够了。
丁戈眼睛发涩,捋开挡住温野眼睛的碎发,柔声开口:“不怕,我们去医院。”
丁戈进来的时候,门没有关,此时胡同里已经围满了人,都是左邻右舍看热闹的,毕竟温野刚刚失控的动静太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