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言把金子揣进兜里,将婴儿交给老仆,笑道:“小少爷想吃什么呢?”
樊静伦炸着毛来到饭厅桌边,一屁股坐在凳子上,等半天才吃到一碗白米粥。
他吃完,讲究的漱口、擦嘴,打扮停当后,才等来姗姗睡醒的老爹。
樊休眼底挂着两片青黑,歉意的弯着腰跟儿子说话。
樊静伦把小弓别在背上,面无表情的伸出双手。
樊休就熟练的蹲下身去,背着儿子出了陆家宅院。
“那个男的,”樊静伦在老爹背上说道,“他不会养孩子,拿着奶就吨吨灌,我就不是这样的,我得慢慢喝,劝他,他却油盐不进,真该抽他两下。”
樊休连忙:“我们阿郎最是矜贵懂礼,知道的也多,他不听劝,就是他的错。”
“嗯——”樊静伦满意道,“是这个道理。”
樊休趁儿子高兴,温声道:“但他救了我们阿郎,有功,阿郎跟陆校尉道谢了么?”
樊静伦想到自己抽出去的一巴掌,冷静道:“道了。”
“阿郎真棒。”
“别用哄孩子的语气跟我说话。”
樊休:“……爹爹这是夸奖,不是哄。”
樊静伦:“嗯,夸奖的话,倒也有理。”
樊休笑起来,背着儿子小心问道:“阿郎不是在舅舅家读书么,怎么自己出来了?”
樊静伦不说话。
樊休问道:“是不喜欢那里么?”
“不想去了。”樊静伦想起那张阴柔含笑的脸,“不喜欢舅舅。”
“那就不去,给阿郎找先生到府上教你,好么?”
“这倒也行。”
“陆校尉如何?”樊休轻声说道,“陆校尉熟读兵书诸子,且十三岁就上战场立功,武功了得。”
樊静伦:“他不会养孩子,怎么教得了我?”
樊休并不勉强:“那就再找找别人,阿郎昨天受惊,还得回家休养几天才行。”
樊静伦抱着老爹的脖子:“这事不许和母亲说,就说我心口疼,要在府上读书才行。”
“好,都听阿郎的。”
樊静伦晃了晃腿:“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