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智波田岛死亡之时仍值壮年。他身体尚且健壮,也并不是被昔年旧伤所累,但却在战场上中了一种极麻烦的诅咒——这诅咒会令他的身体从伤口处慢慢腐烂进去,直到侵蚀每一处器官,才会将痛苦的死亡带给被诅咒者。
宇智波的医忍对此束手无策。但在这种战乱的情况下,向其他忍族求援也几乎是不可能的事——下一秒就可能因为雇佣而成为对手,谁都希望尽可能削减另一族的战力。
「这是没办法的事。」即使遭受着剧痛的折磨,田岛的表情却依然平静,「敌人用生命所下的咒术……怎么可能这样轻易化解呢。」
「父亲……」
他跪坐在父亲榻边,极少有地感到了一种惊惶。那时候他不过十七岁,将将开了三勾玉的写轮眼,虽然在年轻人中已经被视为宇智波确凿无疑的下一任领袖,但在家老们眼中显然还未臻成熟。直到这一刻之前,斑甚至从未想过父亲会这样突兀地离去。
「你是忍者,要懂得如何去忍耐……」
注意到儿子手背上暴起的青筋,田岛费力地将手举起来覆盖在他的手背上。那手冰冷得可怖。
「这是我能给你的最后的礼物了。杀了我罢。」
斑以为自己听错了。
「父亲?」
「你知道所谓的『万花筒写轮眼』吧……那才是……宇智波一族的真正力量……」田岛说着,手上忽然用力紧紧抓住了斑的手,「杀了我。杀了我你就明白了。」
「不。」斑本能地道。田岛话语中所蕴含的那种深沉的东西让他退缩了——即使他敢于直视淋漓的鲜血,敢于踏过无尽的战场,但是他抗拒着去理解这件事情。
「兄长,这是为了父亲好。」
本来一直默默坐在一旁的泉奈忽然开口道。
「我们不能看着父亲这样遭受折磨下去。如果兄长无法下手的话,那么就由我来做这件事情——」
「泉奈!」
他怒喝道。那一刻他的表情一定是可怖极了,因为就连泉奈也少有地瑟缩了一下。
没有可以后退的余地了。
他抽出了刀。
「请您安心地去吧。」
从生到死。
也不过是如此短暂的一瞬间而已。
但是、
为什么——会这样地————
斑猛地推开被子坐了起来。
本已平静多日的眼睛就像被什么所灼烧一样,剧烈的疼痛跃动在神经线上,眼球仿佛要从眼眶中跃出一样地颤动着。他紧紧地闭上眼睛,然而还是有温热而粘稠的液体从眼角滑了下来。
“斑?!”柱间的喊声和脚步声匆匆接近了。然后是拉门的声响,男人几步走到了他的身边:“……我听到动静——等等,斑,你在流血——”
“那没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