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二皇子离了太极殿后,第一件事便是去叫自己的心腹,询问姨母那边的事情安置的如何。
——
深秋,永和殿内间。
此内间形同暗室,无窗,避阳,门外有心腹守着,门内只有蜡烛照明,其内静的连人的呼吸声都能听到,二皇子站在其中,烛火的光芒照着二皇子的影子,静静地折映在墙上。
一走进来,就像是走进了一个无声的牢笼,这里像是困了什么了不得的东西,每一个走进来的人都在发抖,好像那影子是一只野兽,随时都能扑上来将人吃掉。
但如果仔细看,这里也只有一个二皇子的人而已。
门外的小太监入暗室后,“噗通”
一声跪下,门被外面的心腹关上,门外的风吹过来时,将烛火吹得摇摇晃晃,也将二皇子的身影映的鬼影重重,面前跪着的小太监低着头,发着抖将额头抵在地上,说:“启禀二皇子,人已经带走了,大概今晚,那位就会发现,但是——”
小太监不敢提太子的名讳,只含糊的以“那位”
代指,更不敢打包票一定能成,只低着声音说:“但是,那位不一定会追过去。”
想到二皇子要做什么,小太监只觉得后背润了一层潮热的汗,暗室无光无风,他的头靠在木制的地板上,不过几息便将木地板润出一层滑腻的汗液来,他也不敢动,只僵硬的回话。
二皇子听了这话,只低低的笑了一声。
“会追过去的。”
二皇子说。
没人比他更了解他这位兄长了。
太子掌控欲很强,强到令人发指,因此会带来一些额外的怪癖,以前太子喜欢的弓箭,若是被人用过,他都会直接毁掉。
没错,不是不要,是毁掉,连着用过他弓箭的人一起重罚,只要是他的东西,就没有别人能碰的道理。
他对物是这样,对人更是,他手底下的人如果敢背叛他,那打压陷害都是轻的,真要让太子找到机会,满门都得死,院里的鸡都得被太子烤了,连根毛儿都别想留下,甚至过几年后想起来,他还得再去查查这些人有没有彻底弄死。
就这么个睚眦必报的人,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女人被掳走吗?
所以太子一定会去,他不仅去,他还一定会带足兵马和人,去大干一场,他要瞧瞧是谁敢在他脑袋上动土,他要把这些人全都杀了,拿满门的血去平息他的怒火。
二皇子的声音阴冷的如同一条蛇在吐信,那声音使跪在地上的小太监战栗不止,他的声音发着颤,像是哀鸣一般道:“那,那是太子,是真龙,是灭九族之罪,若是,若是——”
谁能想到呢?这素日里温和儒雅,对谁都和熙的二皇子,一出手竟然就是这等大事!
二皇子冷笑一声。
“真龙血脉,谁不是呢?”
谁!
不!
是!
呢!
跪在地上的小太监瑟瑟发抖,不敢出一点声音。
“去做。”
二皇子又一次开口,声线笃定阴狠:“把孤剩下的所有人都带上,带去姨母处,告知姨母,这是她唯一一次机会,也是孤唯一一次机会,若是事不成,请姨母自尽,孤会善待她的儿子,若是事成,她,就是下一个秦夫人。”
小太监难以抗拒他的威压,被迫低下头去,绝望的应道:“是。”
明处的紫禁城依旧安稳祥和,但暗处的洪流早已汹涌而起。
——
午后,申时中。
钱府。
钱府今日的赏菊宴开了一半儿,席间丢了个人,这宴会便开不下去了。
钱夫人说不出是怎么回事,这满院子的人瞧见了出事儿了就想走,不想被乱事沾染,但是秦禅月不允他们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