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琅还以为他第一句是回应自己的解释,谁料就等来一句再正常不过的“洗澡”,登时一口气没上来,殷勤道:“洗……洗澡不方便吧,没事,我给你擦。”
简峋从冰箱里取出一个东西,绕着左手纱布绑了两圈。池琅认出那是保鲜膜,错愕道:“你自己洗啊?”
简峋“嗯”了一声,转身进浴室。
池琅:“!!!!!!”
他差点都忘了还能用保鲜膜防水水……可简峋五年前手受伤了,也没说自己洗啊,不是任由他帮忙擦身体吗?!
哦不对,那时候简峋喜欢他。
“……”
池琅心里憋着一团火,烦躁地揉了把脑袋,狐狸毛被揉得乱蓬蓬的,垂头丧气的。
现在,简峋没那么喜欢他了。
简峋洗完澡出来,池琅也早就用他家另一间浴室洗完了澡,还熟门熟路地穿着从柜子里翻出来的睡衣,一副死皮赖脸不走的模样。
简峋没阻拦,似乎知道阻拦没用。
池琅每次铁了心黏着,拿榔头棒子都赶不走。他艰难地保持距离不让简峋反感,“这么晚我也回不去了,让我蹭住一晚。我保证不骚扰你,我睡……”
就三间卧室,池琅心想一间是简书杉的,另一件估计是留给燕子的,“你手还没好,睡床方便,我睡沙发吧。”
简峋转身进卧室了。
池琅:“……”
还,还真让他睡沙发啊?都不给个坡下驴的?????
少爷长这么大基本没睡过沙发,去别人家做客都是把主人踹下床,自己睡床。可为了追自己的心肝宝贝,池琅硬着头皮睡上沙发,盖上毯子,摸了摸尺寸,怀疑自己今晚会睡滚下去。
夜渐渐深了。
池琅眼睛瞪得像铜铃,简峋家花白的天花板映衬着他的脸色,比地里的小白菜还黄。
他脑子里闪过无数件事,却找不点半点入睡的状态,好像这沙发垫子下面放了颗豌豆,怎么睡都不舒服。
娇气的毛病在此刻发挥得淋漓尽致,池琅叹了口气,拿毯子把自己裹了两圈,盖住脑袋。
十分钟后,简峋眼帘掀开。
黑咕隆咚的环境里一只毛狐狸往床上钻,自带着毯子,宛如拖家带口。
简峋刚要说话,就听他“嘶嘶”地抽着气,“你家客厅地暖坏了,冷死我了,还是你屋里好。”
地暖的系统都是一个,按理说客厅坏了屋里也不会是好的。
简峋抿紧了唇。
池琅已经一个翻身拱进里面,贴着他被子,像只大毛虫拱了拱去找最舒服的姿势,“我,我找找温度,还是你床单睡得舒服……”
他窸窸窣窣地摸了半天,终于安静下来。
简峋睁着眼,侧身背对着他,视线盯着掩住的门缝没动。
两分钟,身后的人果然又动了起来。
“我……我手冻麻了。”池琅含含糊糊的,一只手直往被窝里摸,似乎在找着热源。
他那只手汗津津的,掌心滚烫,擦过简峋的后背,就像胡乱摸人的狐狸爪子。
简峋微微绷直身体,给他让出一点位置。
后面霎时寂静。
“……”
下一秒,简峋被子被人掀开一个脚,冰凉的脚丫子率先探了进来,池琅直往人脊背上贴,像只磁铁“叭”的一下,就抱住了简峋的腰。
简峋眉头拧起,欲言又止地,随之闭上眼。
“我,我手真的冷,我腿也冷,你床单比沙发舒服多了……”池琅脑袋贴着他的肩膀,气息滚烫,夹着几丝急促的喘息,可以想象他的脸在黑暗之中已经红得透透,“你那边床单更舒服一点,你借我暖暖……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