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一样发高烧。未央有甚么宿疾吗?」
「应该没有。」
「那么,我想暂时只能靠她自己的抵抗力了。至少我一直都有给她补充水分。」
荣美子蹙眉。
「菜菜美小姐妳也累了吧?我可以跟妳换班。」
「妳的心意我懂,但是不能让妳也跟着病倒。」诚哉插入二人的对话。
「可是,我想我应该不会得流感。」
「为甚么?」
「去年我得过了,所以我想我应该有抗体。」
「原来如此。」诚哉点头。「这是个好消息。但是,谁也不能保证妳不会得病,毕竟流感也分很多种。」
「但是,把事情全都推给你和菜菜美小姐我实在过意不去,未央毕竟是我的女儿。」
「谁跟谁是一家人在此时此地已毫无意义。这个世界只有我们,不分家族与外人。妳只需要思考怎样才能让大家都活下去就好了。」
诚哉不确定这番话是否说服了荣美子,但她默默垂首了。她的手继续温柔地轻拍婴儿背部。婴儿大概因此感到安心了,他不再哭泣,坠入梦乡。
「谢谢妳,荣美子小姐。」菜菜美说。「但我不要紧。基本上,我已打过预防针了,所以和其他人相比,感染的机率应该较低。」
况且──诚哉接着说:
「妳还肩负着照顾勇人这个重责大任。这件事,即便是身为护士的菜菜美小姐,恐怕也不会做得比妳好。毕竟当过母亲的,这里只有妳。」
但她依旧垂首摇头。
「请不要高估我,我根本不是个好母亲。」
「这话怎么说?」
「因为,」荣美子抬起头,但立刻又垂落视线。「没甚么。」
「总之,这边交给我们就好。」
荣美子微微点头,然后仰起脸。
「请问,明日香小姐和令弟到哪去了?」
「不知道,但我猜应该是去医院或药局了。病倒的山西先生身上盖着毯子,那八成是他们两个盖的吧。我想是因为山西先生发病了,他们才决定赌一把。」
「赌甚么?」
「药。」诚哉说。「他们应该是去寻找治疗流感的药了。想必是我弟提议的吧。真是的,这家伙就是这么没脑子。」
「可是,如果有克流感的话会很有帮助。」菜菜美说。「我想山西先生应该是被未央传染的。其他的人极有可能只是还处于潜伏期,所以才没发病。」
「这个我知道,但是半夜外出实在不象话。至少可以等到天亮再出发吧。」诚哉咬唇。「而且还带着明日香,他简直疯了。要去也该一个人去。」
「可是,那是因为我们规定不能半夜独自行动。」
「就算两人同行,也不可以出远门。那条规定的意思是,不得不走出建筑物时也不可单独行动。」
「即便如此,他们可能觉得两人同行至少总比单独出门安全吧。」
菜菜美拚命替冬树说情,但诚哉还是在胸前交迭双臂。
「这种情况正好相反。纵使要赌命,也该让我弟弟一个人去。」
「为甚么?」
「都预料到会有危险了,当然要让他自己去。正如妳所说的,他们两个说不定也已感染。谁也无法保证不会在找药的途中发病。」
菜菜美与荣美子同时惊愕地张口。
「万一其中一人发病了,另一人的行动也会受到牵制。事实上,恐怕会寸步难行。那样不仅无法找药,就算找到了,也不能把药送回来。最后连另一个人也有感染之虞。两人同行,就表示引起这种事态的机率会变成二倍。」
两名女性似乎从没这么想到这些,此时哑然失声。
「但是,如果只有一个人去,不是更危险吗?」菜菜美反驳。「因为没有人会来救援,也无法动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