攸宁弯了弯唇角,“好。”
接下来,棋局开,酒斟满。
棋局走至情势激烈时,攸宁道:“长公主想知道什么,只管问。如你所言,你是东道,理应先发问。”
“那我就却之不恭了。”长公主一面斟酌着棋子落在何处,一面缓声问道,“顾文季于你,是怎样的?”
攸宁认真地回想了一番。这还真是她不需闪烁其词的话题,只是从未正经思忖过。
很自然的,一些事浮上心头。
一个冬夜,外面大雪纷飞,室内暖如春日。
攸宁歇下之后,倚着床头看书。
“来人!”小暖阁那边传来顾文季暴躁的呼喝声,打破一室静寂。
值夜的筱霜即刻应声而去,片刻后来到攸宁床前,“大少爷要见您。”
攸宁起身下地,披上斗篷。
顾文季缠绵病榻已久,每到冬季,身子情形更差,脾气也特别坏。
攸宁走进暖阁,柔声问道:“大少爷有何吩咐?”
“茶。”顾文季语气恶劣,“你去给我沏茶。”
“是。”她顺从地应声,却没出门,而是从温茶的木桶里取出茶壶,倒了一杯清茶,递到顾文季手边。
顾文季接过,下一刻便用力摔在地上,“你聋了不成?我让你去沏茶!”
她眼角眉梢都没动一下,一手拎起茶壶,一手掀开他身上的锦被,“觉着床太干燥,要加些水?”
“……你要做什么?!”顾文季瞪着她,挣扎着想挪到里侧,奈何不能如愿。
“你近来三日有两日需得太医、名医把脉,等不及下人服侍如厕也是有的。”她慢言慢语的,手中茶壶对准被褥居中的一块,慢慢倾斜,壶里的水,眼看着就要淌落。
“你你你……你真是混帐到家了!”
“这几日,你吩咐我和下人的时候忒多了些,我们累得头晕眼花,难免有看顾不周的时候。见谅。”
顾文季盯着她手里的茶壶,已是色厉内荏,“罢了,你出去!”
“你记住,下不为例。”
——类似这种事,经常发生。
那么恶劣的两个人,哪里能生出任何一种情分。
就如现今,顾文季患病的根由,她只是加以利用,而非为了替他报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