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又叫做该容情时则容情?”
萧拓道:“譬如,帝王、首辅都不愿意认真追究罪责的年月,也就由着他在官场颠倒黑白。”
“因何有那等年月?”皇帝问道。
“臣以为,构陷人的人,最好的下场,还是该让当初被他构陷的人瞧着他不得善终为好。”
皇帝凝了萧拓一眼,衣袂在春末的风中微扬,绝美的面容上现出些许笑意,“但愿你能心想事成。”
“天理昭昭。”萧拓说。
“你可以回府了,劳烦你替我传句话,让你家夫人明日未时到御书房说话。”
萧拓剑眉微扬,没应声。
第53章终得重逢的故人(2)三更合一……
皇帝瞧着他那个样子,又气又笑。
已经忘记具体哪一年相识的,只记得那时年岁还小,家族仍在。
他年长她两岁,昔年皓月般的少年郎一路走来,成了机关算尽、高深莫测又脾性阴晴不定的大男人。
好说话的时候,助她促成的军国之事,顺遂得让她心花怒放。
难相与的时候,没一件事让人顺心,但或许是过于熟稔,他的脾气、手段落在她眼里,就莫名觉得他像个大孩子,跟庙堂更跟自己置气——邪火发完了,还要收拾自己一手弄出来的烂摊子,也不知道他图什么。所幸官场不是清明的局面,很多事绕个弯儿处理也有好处。
但今年的桩桩件件,他可不是跟谁置气。
“没有人会难为她。”皇帝道,“你总不能让我专程出宫去见她吧?”
萧拓这才应声称是。
用过午膳,攸宁没睡午觉,来到静园。
陶师傅陪她漫步在园中,依着她的意思,没打呼哨唤初六、十九。
走了一阵,十九跑出竹林,撒着欢儿地跑到攸宁跟前,摇头摆尾的要抱。
攸宁笑着把它抱起来,掂了掂,“这小子又胖了,真是一天一个样儿。”
“能吃能睡能折腾,可不就长得快。”陶师傅笑得眯起了眼睛,“初六这么大的时候,情形就稍微差一些。”
“那个虎孩子,那会儿光顾着长心眼儿了吧?”
陶师傅哈哈地笑,“应该是,蔫儿坏蔫儿坏的。”私心里,他真是特别喜欢跟萧拓、攸宁谈论两个小老虎,因为他们是打心底把它们当小孩儿,让他这每日照顾着的人听了特别熨帖。
“阁老总说初六傻。”攸宁把玩着十九的爪子,有点儿郁闷。
陶师傅又笑,“初六又没长辈带着,无师自通,还想怎么着啊?阁老最爱正话反说。”
“是吧?数他说话招人嫌。”语声刚落,身后便传来一道含着笑意的语声:
“说谁呢这是?”
攸宁转身,笑望着萧拓,一点儿心虚都没有,“说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