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只要不疯不傻,只要年岁适合,谁又能抵抗做首辅夫人的诱惑?
唐攸宁不疯也不傻,而且非常聪明又务实。
有一度,喜欢她的少年郎不少,看着她的时候,眼睛会特别亮,目光会特别柔。
她从未被谁打动,甚至有些抵触儿女情长。要不是那样,当初她怎么会嫁入顾家。
那时候,包括他在内,三个少年人都说,无论如何我都能帮你取消这么荒唐的婚事,只要你嫁我。
唐攸宁一概婉拒,宁可嫁给一个活死人,也不肯嫁给救她于困境、一心与她白头携手的人。
看似柔弱,实则倔强孤绝。她心中的是非轻重,从来与常人不同。
要美人的路断了,家里却还给他雪上加霜,要他娶样貌寻常性子如倔驴一般的表妹。
他怎么肯?被逼急了,索性说出非唐攸宁不娶、她嫁了人也要等她的话。反正家里也不敢闹大,谁怕谁?
后来,就被关到了祠堂,听说姐姐这样那样的不要活了,他也跟着凑热闹,因为本就没胃口用饭,闹了绝食的一出。
一出戏不是事儿,戏连台就会惊动一些人,他料定如此。
后来,皇帝果然闻讯而至,不论出自真心假意,反正是把他爹娘训了一通,他们姐弟得以重获自由。
可这一番扰攘背后,是他满腹说不出的苦楚。
时渊遐思间,时阁老走进门来,有意咳了一声。
时渊闭了闭眼,随后起身行礼。
时阁老态度温和:“萧府那边有回话了,明日未时,外院花厅,首辅夫人有空见你。”
“……知道了。”想到可以见到唐攸宁,时渊的确满心欢喜,可因为怀疑父亲的意图,就有些没精打采了。
时阁老叮嘱道:“首辅夫人嫁的固然是最好的门第,可毕竟是引发了一场官场上的风雨,而且让人不论怎么想,这事情都有些蹊跷,平时说不定还会被婆婆妯娌刁难。你不妨试探一下,看她是不是因为一些苦衷才再嫁的——毕竟,她不同于寻常人,若是那样,我们时家保她,往后一切都好说。”
时渊称是,脑筋飞快地转着。
翌日,三夫人日上三竿才起,用过早膳,来到正房理事的花厅,态度矜持,以为攸宁要当着管事的面儿奚落她用小厨房的事找辙,她也早已想好了应对的话。
攸宁见了她,神色淡淡的,“三房以后缺钱花了,私下里跟我或阁老说就是,别出格就行。”说着,视线落回到手中账目上,“没别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