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玉就笑了,“奴婢晓得!”
这事情其实特别简单:三夫人对公中虚报了八个下人的名额,位分从后园几个小院儿管事到二等丫鬟不等,情形一如吃空饷的无良将领。
现在遇到了硬茬,要跟她找补。
而攸宁的用意,却不是仅仅是计较那些公中平白支付的月例,根本意图是冲着樊氏去的。
三夫人被晚玉一番询问之后,欲哭无泪,百般辩解仍不得法之后,几欲崩溃,说根本没有那些人,不用想什么人命官司,这样说你总该明白了吧?
晚玉笑笑地呈上一张字据,说事关重大,您受累,签字画押。
三夫人险些气晕过去。可不管晕不晕,到末了,还是照着晚玉的意思办了。
她还能怎么着?已经是这处境,再出岔子,禁足时间一定会延长,那才是更要命的。
午后,攸宁拿到三夫人签字画押的字据之后,唤来巧姑、齐贵家的、库房四名管事妈妈,待得她们传阅字据之后,道:“唤你们来,绝不是要你们掺和这种是非的意思,只是要你们做个见证。谁有疑虑,当面提出就是了,我一定尽力为你解惑。”
七个人忙起身说不敢。
攸宁示意她们落座,继续道:“明摆着的,后园人手短缺,樊姨奶奶房里的人手却太多了些。
“寻常妾室,就算出身高贵,陪嫁的也只有一位妈妈,随侍在身边的最多四个二等丫鬟,几个婆子小丫鬟。
“樊姨奶奶房里的人手太多了,一如她以前吃得太多似的,房里的人员要削减。
“你们没异议的话,这事儿就这么定了。“
七个人听到“以前吃得太多”时就想笑了,却只能强忍着,听到末了,齐齐屈膝称是。
谁又不是傻子,五夫人只是把她们拎过来做做表面文章,她们同意与否的结果都是一样的。
主仆相互心知肚明,事情自然更为顺遂。
于是,不出一个时辰,樊氏房里的人就被抽调走了绝大多数。
要知道,她房里以前的下人,阵仗可是与老夫人旗鼓相当的。
樊氏气得手脚都一阵阵发冷。
正房那边,攸宁正跟晚玉说:“过一阵子,寻个名头,把樊氏挪到寻常的小院儿去。她不烧得慌,乐得摆谱,可我嫌丢脸。”
晚玉想了想,笑着称是,“不难办。”之后说起于太太,“您是真不打算计较她的旧账吧?”
“没必要。”攸宁一笑,“于家夫妻,一报还一报罢了。凭什么只许男子乱来,不许女子偶然恣意行事?她按照我心思了了眼前的事,也就罢了。”
“明白了。”晚玉会心一笑,迟疑片刻,又道,“樊姨奶奶的生平,你都看过了吧?这一下又一下的抽她耳刮子,有时都要怀疑您不曾看过了。”是真的怀疑夫人略过了一些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