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丫鬟回来后面色惨白,说垂花门外有护卫看守,内宅别的通往外面的门亦如此。
顾芳菲心惊又困惑,亲自去看了看,果然如丫鬟所说。
这阵仗,绝非寻常禁足,父亲想做什么?她苦思至入夜,没有头绪,索性直接用了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方式,跑到垂花门前闹。
这种法子看起来愚蠢,却往往很奏效。
过了小半个时辰,顾泽过来了。
夜色中的他,看起来很疲惫,眉宇间没有一丝看到女儿该有的和蔼。
顾芳菲膝行到他面前,拼命多挤出些眼泪,哽咽着问道:“爹爹怎么把内宅封了?女儿有什么过错,您好歹给个明白话,怎样责罚都可以,只别这样不明不白的,我一头雾水也罢了,您气坏了身子可怎么办?”
顾泽淡声道:“我只问你,你们和你外祖父家,到底做过怎样的事,以至于成了别人能够要挟我的把柄?”
顾芳菲愣了愣,“把柄?什么把柄?”
“你不知道?”顾泽似是在意料之中,语气平平,“那就好生想想,让你娘也想想。想清楚之前,不准踏出内宅半步。要是这一生都想不起来,内宅便是你们的归处。”
他说完,转身就走。
“爹爹!”顾芳菲真的哭了。
顾泽猛然转身,目光如刀,语声骤然变得粗暴:“再号丧,我这就把你娘发送了!”
顾芳菲被吓得一激灵,立马噤声。
顾泽阔步离去。
顾芳菲失魂落魄地回到房里,强撑着洗漱一番,换了身衣服,去见顾夫人。
病中的顾夫人精气神儿不足,不似女儿一般敏感,只是隐约觉得不对劲。
顾芳菲坐在床前,遣了下人,七拐八绕地铺垫了许久,才把实情说了,她握住母亲的手,“娘,这可怎么办?爹爹只是询问,他到底是知道了什么,还是只是猜忌?”
顾夫人双眼中本就不多的光彩寂灭成灰,好半晌才吃力地吐出两个字:“猜、忌。”
“对,对。”顾芳菲慢慢地点了点头。如果已经知道,便不是这样发作她们了。
“唐氏。”顾夫人面孔扭曲着,含糊不清地道。
“不大可能吧?”顾芳菲的直觉也是与唐攸宁有关,但又觉着凭据不足,“她要是知道,早就反过头来刁难,让我们在她面前卑躬屈膝了,总不可能沉得住气到这等地步。”顿了顿,好言安抚道,“您也别急,过些日子,看守的人便会松懈下来,到时候我尽心打点,找个人帮我们传信给外祖父外祖母,请他们想想法子。”
顾夫人则是灵光一现,猛然记起唐攸宁说过的话:
“令堂不知规劝您善待儿媳,还助纣为虐。您娘家侄子是不是得了你们的默许,才出尽法宝地要毁我名节?
“令尊、令兄知情后,怎么说来着?实在看上了那份儿姿色,待她守寡被逐出顾家之后,收为妾室便是了。
“什么叫衣冠禽兽,他们现身说法。
“家道中落是轻的,更大的报应在后头。
“我会离开,离开后仍旧会不遗余力地报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