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拓目光玩味,“不妨试想一下,若是我敲打唐元涛,不准他遂了你的心思,这事情要拖延到何年何月?”
唐攸宁失笑,“这又是何必?”
“随口举个例子罢了。你又何必再为唐家耗费心力财力?”萧拓道,“我尽快助你如愿,你会享有荣华富贵、长远益处。意下如何?”
唐攸宁敛目思忖片刻,“事出突然,妾身仍是云里雾里,若是不应——”
“我会一直叨扰,设法打动你,直到如愿。”话说到这地步,她仍就没有兴趣,萧拓只好道,“不妨想想,我能否帮你实现一些夙愿。”
软硬兼施,无处可逃。唐攸宁微笑。
萧拓不自觉地随之微笑,“与我成婚,固然不轻松,可是比起只身过活,嫁给不能护你周全的人,要自在太多。”
唐攸宁无法否认,迅速斟酌起条件来。夙愿,她有,例如钟离远的事。
钟离远与萧拓同一年入仕,一武一文两魁首。之后,钟离远迅速在军中出头,屡立战功。
七年前,钟离远在权谋较量中失势,被次辅时阁老一党全力打压,军权被夺,一路贬职,外放到了酷寒之地。
其后,有了萧拓临危请命,长达三年的戎马生涯。
这几年,钟离远身体每况愈下,缠绵病榻,几度命悬一线。唐攸宁与他颇有些渊源,要说常年心焦的事,只此一件。
权衡之后,她郑重地道:“兴许是妾身不知天高地厚,但确实要提个条件,此事不成,妾身会想方设法地辜负阁老美意。”
“说来听听。”
唐攸宁凝着他眼眸,“阁老对钟离远,是何看法?”
“不世出的帅才。”萧拓神色坦诚,“他的困境,牵连太广,我这些年有心无力,否则早已迎他回京。”
明知他是这态度,唐攸宁仍是没错过他眼神的每个细微变化,确信他出自真心后才道:“妾身想为他多尽一份心,阁老可以接受的话,所提之事,此刻就能应下。”
“他对你而言——”
“……有此请求,是受人之托。”唐攸宁没料到他会这么问,迟疑了一下。
“撒谎。”他毫不迟疑地戳穿,但语气温和。
唐攸宁歉然道:“钟离将军之于妾身,是另一位恩师、长辈。”
“恩师、长辈?”萧拓端详着她,眼中有了笑意,“钟离年长我两岁而已。”
“妾身失言。”唐攸宁欠一欠身,“阁老十八岁高中状元,钟离将军则是二十岁高中武状元,这样相较的话,阁老更值得人仰慕。”
萧拓的笑意加深一些,“钟离的事,我赞同,亦会尽力而为。要不要我立字据?”发毒誓什么的,他不屑为之,她亦不会相信。
唐攸宁欣喜与惊讶并存,笑着摇头,“不必,阁老是守信之人。”又奇怪他怎么不追究她与钟离远的渊源。
萧拓目光柔和,“且看我接下来如何行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