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夏:“……”
他又开始整她了!
宝绘在屋里等思夏,等着等着困倦了,便不知不觉睡着了,再醒来时,子时都快过了,这么晚思夏竟还不回来,她只得提灯去静风轩找。
静风轩外守着的侍者东倒西歪,里头灯火也不亮,宝绘头皮开始发麻,手也跟着哆嗦,以致灯火跟着摇晃,将她的影子拉的老长。
她推推门口守着的人,询问屋里是个什么情况,侍者摇头。宝绘便让她去叫绀青。
帘子掀开,绀青示意她噤声,悄声道:“娘子被罚了,正在里头写课业。”
宝绘提到嗓子眼的一颗心缓缓收回腔子,又心慌地问:“罚了多少?”
绀青朝她比了个“六”。
宝绘忐忑起来,这么晚不睡,明日肯定起不来了,明日上课迟到,那晁先生一准儿也得罚,明晚下学再将这事说给张思远听又得挨罚,这……这是不是就没完没了了?
“能不能去和阿郎说说,先将一遍写完了明日上课备先生查,其余的抽空再写。”
绀青摊开双手,表示这话她可不敢说。
宝绘拐弯抹角地打听:“需……需不需要备消肿化瘀的药?”
绀青摇头。
她摇头,宝绘就不踏实了:“真是罚课业了?阿郎不是才好些,亲自盯着岂不累着,怎不让娘子回去写?”
绀青也不知她这是怎么了。
宝绘倒不是怕别的,就怕思夏回去又哭闹,这万一……她不同意恼了可如何是好?
书房内,灯火被张思远吹灭了几支,昏昏黄黄的,让人心里痒。
思夏根本没写完那六遍,两遍过后就撑不住了,已歪着头睡着了小半个时辰。反倒是张思远今日,不,是昨日睡多了,他有精神,一手撑着头看她,一手给她打扇。
这两日有糟心事,也有开心事。
前日冯时瑛过来,询问他可否允赵医正这几日宵禁前到冯家问诊。
说起来,太医署的人去朝官家中问诊也是常事。如果不是太后指派赵医正专门顾着张思远,以冯家的地位,驱遣一名医正还不至于如斯恭敬。——因要把冯素素许给他,所以实在是不敢怠慢了他!
张思远咂摸出味道来,硬是端出了一副诚惶诚恐的架势来,好似是他扣着赵医正不放,赶紧去,千万别耽搁了冯家夫人的病。
赵医正揣着一颗实实在在的心,还给张思远致了声歉。
张思远却说:“能得羽林军大将军的青睐,不枉你苦学一身医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