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心情从来没有这样畅快过,好像卸下了一身的重负,话音都轻松了不少:“那现在该想什么?”
“想我们都很久没见面了!”
江子鲤幽怨地说。他停了一下,夏景想他大概是看了一眼自己周围,然后低下声:“什么时候结束异地啊,男朋友?”
“明天就可以。”夏景说。
“唔?”
“我去找你。”
江子鲤愣了一下,然后骤然提高了声音:“真的假的!你可别说话不算话,我要和姥姥说的!”
“嗯,真的。”
身边的大人们拉着自己刚刚“浴血奋战”的孩子的手,或去庆祝,或去复盘,夏景突兀地站在原地,却不显得孤单。
他们聊了很久,直到江子鲤那边被他父母接到,才用手拢着麦克风说:“先不说啦,等我回去打给你。”
夏景把手机扔进兜里,抬步往出走,谁知还没走几步,就被人拍了下肩膀。
他回过头,看见一张熟悉的脸。
春来超市老板笑呵呵地打了声招呼,说:“我来的也不算晚吧?今天店里生意太火爆,一直走不开。”
说完,他看了眼夏景略显疑惑的表情,说:“好奇我干嘛来了,是不是?”
夏景看了他一会,点头。
“当然是我那位小老乡拜托的,说学生高考结束得有人接才对得起自己这么多年的累,这叫仪式感,”老板笑,“要不然我怎么知道你考点在哪?”
他叼着根烟,烟雾缭绕的不像来接人的,倒像揍人的。夏景心里一动,良久,他才又一点头:“谢谢。”
“客气,”老板不愧和江子鲤一个城出来的,走路都喜欢用胳膊挎着人,他说,“今天是好日子,叔请你吃饭。”
夏景难得老老实实地跟着走了,他们没找多豪华的地方,只进了家不那么苍蝇馆子的店解决晚饭,老板自称“叔”,其实也没老成那样,至少很会聊天。
他喝的醉醺醺的,看夏景一直不冷不热,就拨出去一个电话告状:“你这位小兄弟也忒难伺候,怎么都逗不笑,我的笑话很冷么?”
他开的免提,下一秒,江子鲤的声音传出来:“他笑点高。”
夏景:“……”
老板笑的打火机都点不住烟,这时,江子鲤又说了一句:“您可别灌他太多,明天他可要来找我的,赶不上怎么办?”
夏景往前坐了坐:“不会赶不上的。”
江子鲤很凶:“那也不准多喝!”
他们一来一回聊起来,老板夹着烟看了两眼,表情若有所思。
他发现了什么,不过他自己也是个不爱守规矩的大混混,并不想多管。只心想这俩小男生这么明显,别人难道看不出来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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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流
第二天,江子鲤因为生物钟早上六点不到就醒了,他闷头起床穿衣服,本想依着习惯把书包收好,一摸桌子,只看到自己的准考证摆着。
高考已经结束了。
江子鲤恍惚了一会,才又“咣”一声倒回床上,颇不自在地把手搭在眼睛上回忆了一会,还是感觉很不真实。
这一天期待的太久,真的到来的那天,却只感觉到空虚,好像生命中按部就班的一部分被抽走了似的。
只不过醒来就不好再睡了,他趴在床上把手机插上电,洗漱一番下楼觅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