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我……我……”他抬起手下意识的抚摸脖子。
他,也能看见了。
“唉。别摸了,法则已经把你当成抹杀对象了。”卡普兰奥不忍的闭上眼。
当事人看起来比卡普兰奥冷静的多:“所以你当时在审判院看到的东西就是这个。”
“还有你进来的时候,想要给我警告的也是他。”
卡普兰奥绕到办公桌后面,身体放松瘫坐在办公椅上,双手捂着眼睛,默不作声。
季维达托整理了整理衣领,貌似这样就可以缓解脖子被异物缠绕的不适感。
他走到卡普兰奥身后,把手搭上了卡普兰奥的肩膀。
“我虽然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但是事情已经成这样了,难道您就这么希望我看着你莫名其妙的死去然后痛苦半生?至少现在我知道你面对的是什么,我还有和你共同想对策的资格,这我就已经很开心了。”
卡普兰奥没有动静,就在梦索以为后面的幻境都是沉默的时候,他开口了。
“我应该等你离开再独自研究这个叶子的……我宁愿瞒你一辈子,你和我不一样,叶海亚大人力量恢复,濒死的卡雅国不需要我也没关系,我的亲人一个活下来的都没有,我在这个世界上已经没有留恋了。”
“可你是耶洱瑞斯的王,你有责任,你不可能和我一样一死了之,被丢下的子民怎么办?”
“法则的抹杀对象可不止是身体死亡那么简单,那是种被彻底剥离世界的死亡……”
讲着讲着,卡普兰奥罕见的流下两行清泪,大抵是手掌掩盖不住了。
季维达托几次张口都不知道说什么,他干脆蹲下身子,强硬的握住卡普兰奥湿润的手掌,温声提问:“事实已然如此,我知道你需要发泄情绪,可是光哭也起不到什么作用对吧?为什么不去试试想办法脱离法则约束呢?”
哪知卡普兰奥自嘲的轻笑两声:“没用的,那是‘法则’,是世界基底,逃不掉的。”
季维达托抿唇,思索几秒后再次开口:“那我想弄清楚具体怎么回事,你总可以讲给我听吧,我不想死的不明不白。我到现在也只知道事情很严重,严重到神明都无能为力。”
卡普兰奥终于肯和季维达托对视了,他抹去脸颊上的泪渍,把季维达托拉了起来,同时从桌子底下拽出了一把木凳示意季维达托坐下。
“你,上过世界基础构成课吗?”
季维达托点点头:“上过,但是很少,一般三四天下来不一定有一节。”
卡普兰奥侧目:“也是,王族一般更注重政治军事课之类的。”
“那你还记得课本中世界诞生构成的基本内容么?知道多少说多少。”
“嗯……”季维达托蹙眉思考:“宇宙内有三种原始的力量,分别是‘世界’,‘法则’和‘混沌’,伴世者大人与世界力量同源,是非人类,同时也是世界生灵的创造者,因为同源,伴世者大人可以创造新的世界,实例就是终末之战时被创造出的移居者世界。”
他抬眼瞄了一眼卡普兰奥,得到肯定后继续背诵。
“留守者世界并不稳定,和完全由伴世者大人维护的移居者世界不一样,留守者世界的‘世界’力量本源极弱,和‘世界’更为亲近的‘法则’无条件自愿承担世界基底的身份,帮助留守者世界恢复本源。”
“原始力量之间也有纷争,‘混沌’就妄图吞噬‘世界’,于是终末之战就发起了,在战争中,‘法则’处于中立状态,但是偏向‘世界’,每个留守者世界国家的那段历史中都有‘法则’协助抵抗‘混沌’进攻的记录。”
“我能记得住的就只有这些。”
季维达托像是一个普通且成绩中游的学生,局促的给老师背书来证明自己确实有好好学习。
卡普兰奥僵硬的扯高嘴角,面上的笑容极其疲惫:“不错,虽然课程少,但你一定学的很认真,和课本内容基本一致。”
梦索明显看到季维达托暗暗松了口气。
“但是,课本也是人写的,内容有误,很大的错误。”卡普兰奥沉声讲述:“你觉得缠绕在我们身上的丝线是哪种原始力量?”
季维达托毫不犹豫:“‘法则’,只有世界基底才有可能约束世界生灵。”
“不仅仅是约束,是编写,我们的命运都是被法则提前编写好的,而丝线就是编写的体现,而我们就像是发现故事‘作者’的角色。”
卡普兰奥的脸色愈发苍白。
“我们发现‘法则’的控制和跨纬度注视没有区别,‘法则’也不屑于去专门捏死一只蚂蚁,他只需要调整丝线就能让我们自取灭亡。”
“我们看的见丝线,却无法改变丝线,他会挑一条能让我们在这个世界上留下最少痕迹的路,方便他最后的‘清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