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淑曼摇摇头,“梨园门前落雪,落了一树,梨花也开了一树。”
周汝出来,原是想瞧一瞧今年的第一场雪,见宋淑曼站在门外,宁书走到她身侧,“我是怎么都没料到是她,不过今日看着,呆头呆脑的,傻愣愣地站那儿,什么梨花不梨花的,这个天气,怎么会有梨花开啊。”
宋淑曼站在周汝对面,正面向她,两人对视着,周汝先低了头,躲了目光。她同身侧宁书说:“宁书,我的琵琶是不是落在你那儿了?”
宁书不再拿宋淑曼打趣,“好啦,我回去替你收好来。”说罢,转身回了园子里。
周汝走近宋淑曼,替她扫去落在肩头的雪,“怎么在这里站着?”
宋淑曼将手里的花递去,“在等你。”
今日周汝穿的是低跟,她轻抬眼,对上宋淑曼那双清透的眼眸,“等我做什么?”
“看雪看月亮。”
雪比初时下得大了,地面上铺了薄薄一层,周汝没答应,也没有拒绝宋淑曼的话,刚扫去的肩膀上又落了雪,她说:“该带伞的。”
“这么落在身上,也挺好。”
“我进去拿伞。”
宋淑曼握住周汝手腕,她怕她不抓住,周汝就走没影了,“没伞也不碍事。”
周汝点点头,“走吧。”
“你……能直接走吗?”
“又不是缺胳膊断腿,走还不能直接走了,走吧。”
两人并肩而行,谁都没说去哪,就这样漫无目的地走着。宋淑曼先开了话匣子,“今天林黛兰结婚,就是往日里和廖慎言的那位,不知道你认不认识。”
“江宁府的风云人物,我听过见过,但不认识。”
“她是个颇为有趣的人,以后要是有机会,我带她来认识你。”
“还是算了,我也不习惯。”
见周汝不乐,宋淑曼扯了其他话题,“这是今年第一场雪。”
“等晚冬,雪下得再厚些,就能埋一坛酒,再等初春喝了。”
“那我能有幸喝姐姐酿的酒吗?”
“我可不敢再让你碰酒了。”
周汝说完笑完,又想起那个晚上,觉得尴尬,不知道该说什么话,气氛又冷了下去。
她的确是头一次,被人表明心意地追求着,像朋友,又像那年把她捧在手心上的姐姐。
其实周汝不太爱看雪,也不喜欢冬天,冬季太寒,她刚来江宁府那会儿身子不好,娇贵得很,哪供得起烧的碳火。带她的姐姐把厚衣裳全留给她,她仍觉得冷,一到冬天,开支都增了许久,周汝便不喜欢冬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