途径南苑阁,门前的灯笼寂灭多时,门庭冷落,与外头的熙熙攘攘截然相反。
白筠子也算这里的常客了,她善于易容,楼清莞娘亲在世时,白筠子便经常乔装成各种贵公子包养她娘。
得亏了她才能让她娘得以喘息。
楼清莞年幼时曾不止一次想过,拜托白筠子带她娘俩逃之夭夭,白筠子行迹不定,又有千面,按道理帮她俩脱身根本是小菜一碟。
可她娘知道她有这个想法后,头一次面色冷厉的训斥了她,直接把她骂哭了。
后来便再也不敢提,直到长大了才晓得个中因由。
她一出生就是娼籍,逃到哪儿都一样,与其到处躲躲藏藏,苟且度日,倒不如傍上靠山彻底洗脱娼籍。
前世她劳心劳力的算计和讨好方如海,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为了洗脱娼籍。而她也确实达到目的。
可这一世她却不打算洗脱娼籍了。
“莞儿,走走走,咱们吃碗馄饨去。”白筠子指着一处小吃摊。
上山下山一趟费了不少体力,三人都有些饥肠辘辘。
楼清莞正要点头,不经意拂过腰间,发现钱袋没了,稍微回想了下可能落在布铺了。
“师父,我钱袋丢了。您和师娘先吃,我回布铺看一下。”
“哎呀还找啥,你师父师娘又不是穷光蛋,这点小钱还是有的。别瞎忙了,一块儿去吧。”
楼清莞已经往回走了,“没事儿,徒儿一会儿就回来了,您和师娘先吃吧。”
那钱袋是她娘缝的,不管怎么着都得找回来。
“毓珂姑娘?”
一道惊喜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楼清莞回神,一位身着蓝衫,身量颇高,面皮白皙的少年紧瞅着她。
“毓珂姑娘,没想到小生还能在这儿见到你。小生、小生不是在做梦吧!”他语无伦次,面颊绯红。
楼清莞见那少年长的干净,又自称小生,应当是个书生没错了。
只是她却眼生的很。
“毓珂姑娘,你不记得我了吗?”少年见她迟迟没有反应,当下流露出了失落。
能喊出这个名字的,多半是南苑阁的恩客。她不愿和南苑阁再挂上勾,便匆匆敷衍两句。
“毓珂姑娘,小生听人说你不在南苑阁了,你……你是不是已经嫁为人妇了?”
少年问的忐忑。
楼清莞点点头,“确实如此,公子若无其他事,请恕毓珂失陪。”
“等等!”少年追了上来,在她警惕的目光下又退了几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