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娘生他养他,反倒给自己整出一个仇人?”
“够了!”
许仲非常不耐烦,“能不能把你脑子里的水倒干净?”
“今时不同往日,咱们靠老二养老。”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得罪他对你有什么好处?”
“别说只是冷眼,就是骂几句,除了受着还能怎么办?”
“他敢!”
贾氏怒眉睁目,叉腰低吼,“天下无不是的父母,甭管我做了什么,都是他亲娘。”
“敢骂人我就去找族长做主。”
“蠢婆!”
许仲压低声音警告,“我再强调一遍,别闹幺蛾子。”
“许氏往上数三代,都没人把良田卖给外人,这是动摇宗族根基的恶行。”
“别说族长,就是村里其他人都恨不得咱们赶紧死掉给祖宗谢罪。”
“受了委屈,族长不会不做主,只会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然后告诫咱们别没事找事。”
许仲的猜测一点不错。
两人在许二家的待遇并不好,每天俩野菜窝窝头,饿不死就行。
许二媳妇还安排很多很多活,做不完不仅挨骂,还会克扣饭食。
儿子每次婚事不顺,她都会狠狠揍贾氏一顿解恨。
贾氏一把鼻涕一把泪找宗族告状,许族长随口敷衍,“以前你口口声声控诉自己的家事,外人没资格管。”
“我觉得很有道理。”
当天晚上,贾氏又挨了一顿揍,连累许仲也被扇了几巴掌。
老两口相互搀扶着在外面闲逛,不知不觉就到了老宅。
天已经黑的彻底,天穹中细细碎碎的星光闪烁。
老宅的书房灯火摇曳,映照出时景手持书卷的身影。
老两口对视一眼,抱头痛哭。
“错了,错了,真的错了啊。”
“四个孩子,老大最懂事,最贴心,也最肯吃苦。”
“但是就是没人记住他的好。”
“总觉得他不够聪明,不够出息。”
“只留下一个孩子,还因为读书花钱不被待见。”
“时景是大房长孙,家里的钱全给他花都应该,咱们却总觉得他占用擢文读书的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