压抑又凄凉的笑从喉咙中发出后,许仲流下两行浊泪。
“你还没看清?”
“许擢文就不是科举的料!”
“放眼十里八村瞧瞧看看,有功名的也好,没功名的也罢,哪个像他这样?”
“刨除识文断字这点,他和城里那些败家的纨绔有什么差别?”
说完这番话,许仲大步走进东厢房,将里面的笔墨纸砚和书全都扔到院子里。
“我一辈子不甘平庸,努力开荒,努力干活,一步步打拼出富裕温饱的生活。”
“老了老了,反而成为一场笑话!”
“报应,都是报应啊!”
说完,他踉跄着脚步出门。
族长家。
时景正和他商量秀才免税的事。
“我家只有二十亩,剩下的三十亩名额,族长看着安排就行。”
“族里拿两成就够了,剩下的你自己留着,说不定以后会买地。”
“明年乡试,夫子建议我外出游学增长阅历,我娘又是闲不下来的性格,地太多打理不过来。”
“是该出去见见世面,”许族长点点头,“不过,你的份额族里还是只能拿两成,否则开了这个口子,后面的人不好做。”
许族长捋捋胡子,笑的意味深长。
无规矩不成方圆。
既然想让许氏成为望族,自然不能只看到眼前这点蝇头小利。
察觉到族长的想法,时景不再坚持。
刚准备离开,就看到许仲如丧考妣的模样走过来。
脚步一顿,立刻又重新坐回座位。
“族长,不好了,我家的房契地契被许擢文带走了。”
许族长表情瞬间凝重,“上次卖地,这次连房子一起卖,许仲,你们为了许擢文,一点底线都没有吗?”
“这次真没有,他偷的。”
余光暼一眼时景,许仲表情越发苦涩,“县试落榜后,擢文就拧巴起来,说夫子教的不行,绝食逼着我们卖田凑钱供他求学。”
“舍不得他伤着自己,我和老婆子只能妥协。”
“但是昨天,他张口就要一百两银子,我们没答应,他就把房契和地契全偷走了。”
“让你惯着他,活该!”
斥责一句,许族长立刻安排人进城找人。
他的反应很快,然而,还是晚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