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便有些想家了,原来世界的那个家……
自遇见夏澜后,林衍想家的次数渐渐便少了许多,且每次想起时,难过也少了许多。
可是今夜,不知怎的,突然就十分想念,亦感到从未有过的难过……
眼中的月,突然便朦胧了起来。
半响之后,终是缓缓低了头,许久,方才再次抬起,而后起身去了书房。
而另一厢,沐浴完毕的夏澜也披着件外衣去了书房。
“曼儿,研磨”
夏澜缓步移至书案后,寻了一张信纸摊在案上,思忖良久,终是素手提起了笔。
除落笔之时稍有迟疑,之后的每一字皆是落笔干脆,一气呵成。
只是,眉间那微微隆起的小疙瘩,却是从始至终皆未隐去。
搁笔,望着纸上未干的墨迹,久久出神。
直至夜风入窗,吹动鬓边青丝,夏澜方才缓缓回神,却已是墨干字清,已成定局。
将信纸折好塞入信封,“乾”。
话音未落,房中便多了一人,通体黑衣,面色肃穆,无言地等待着夏澜的指令。
“将此信函急递入京,越快越好……”
房中复归寂静,夏澜转身望着窗外明月高悬,群星隐去,眉眼间突然变得释然。
拢了拢肩上的外衫,刚欲转身离去,却见窗前似有黑影闪过,可细听窗外也不见动静。
终是放心不下,夏澜穿好外衫,便往隔壁林衍所居院落去了。
书房内,灯火微黄,透着丝丝暖意,只孤灯影吊,又添了几许感伤。
画中之人,浅笑盈盈,明眸动人,哪怕时隔经年,当日之景亦历历在目,恍若昨日。
只是那一瞬的心动,便注定了此生再不能相忘。
只是,有些人,终究只能成为天上明月,心头朱砂。
林衍默然垂眸,缓缓将画卷给卷上,系好,而后弯腰将其放置于书架最底层,压在一堆画轴之下。
“出来吧”,林衍站起身,面无表情道,“这么多年过去了,师叔这偷窥人的癖好是半点未改啊”。
敞开的窗口突然现出倒挂人形,吴西子一个翻身便入了房中。
“你这浑娃娃,这么多年过去了,还是这般没礼貌”,吴西子一脸不满地捋了捋那并不凌乱的长须,“再者言,你既早知我在窗外,便不能算是偷窥,而是光明正大的看!”。
“……”,林衍实是没心情跟这老顽童斗嘴,遂自书案后步出,“我要回房沐浴就寝了,师叔请自便吧”。
“诶,你这小没良心的混小子,师叔听闻你不日就要娶那永安公主了,特意来看看你,你就这么对待我老人家像话吗?!”
林衍蓦地停住脚步,却并未回头,“师叔现在看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