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怪这天下会有那么多流民,原来是有这么多的粮食在。
可惜,他们宁愿把赈济粮喂老鼠,也不愿将这些本就该送出去的粮食真个送出去。
看了眼天色,徐青琢磨片刻,扭头便开始往仓外走。
“大人,我们出去说。”
等一行人来到占地数十亩的粮仓外,徐青方才开口道:“这粮仓占地极广,储粮何止百万石,可今日粮仓里却为何不见半只老鼠影子?”
“纵使鼠妖再谨慎,底下的小鼠总该有些蠢笨的露头出来。”
廪吏官迟疑道:“法师的意思是”
徐青呵呵一笑:“这鼠妖必然有探兵眼线,那些探兵听闻了大人要请猫仙堂前来捉鼠,便勒令鼠群尽数躲了起来。”
不等徐青继续往下说,廪吏官便恍然道:“我明白了,法师的意思是,暂且装作离开,等那些见不得光的老鼠放松警惕,出来活动时,再折返回来降它”
这些当官的或许心黑,但多数都不蠢。
徐青颔首点头:“老鼠又称子鼠,往往在夜间子时活动,等到那时再来理会它也不迟。”
“此言有理。”廪吏官点头道:“那几位就先随本官去馆驿歇息,等晚些时候再来粮仓治鼠。”
二十里外,官家驿所。
郭东阳殷勤的添茶递座,年近半百的人,倒是活成了老仆模样。
徐青知道这人禀性,一听到新鲜事就走不动道,若是谁有好故事售卖,他必然会一掷千金,哪怕兜里分文不剩,也要听人讲古言今。
可惜,徐青这人也挺尿性,讲故事多累,听故事那才好玩!
你给我添茶,那我也给你添茶,你给我递座,那我便让你先坐。
两人让来让去,反倒是郭东阳被徐青捧着夸着讲了一个时辰的书。
郭东阳是专业说书人,讲起书来自带一股茶馆的味道。
那独特的说书腔一出,清净雅致的驿馆一下子就好像变得热闹起来。
玄玉坐在席垫上,听的认真。
关大壮很少听闻世间之事,一时竟也入了神。
有来往过路的官员差役看到口若悬河的郭东阳,寻思什么时候这驿馆也多了说书项目。
驿馆楼上,有江南来的官老爷扶着栏杆往下看。
“早听闻津门府人讲书说话甚是有趣,如今看来,果然颇有意趣。”
旁边牵马坠蹬,负责一切出行事宜的家仆笑着道:“说起来公子也是津门人,老爷和这地方倒是有缘。”
“是极,等到明日,我正好去见一见他的叔母,他早年失亲,是叔父叔母一直从旁照应,我路经到此,于情于理,不该不去拜会。”
馆阁大堂内,郭东阳每每讲的口干舌燥准备托言不讲时,总有一盏新茶适时递来。
又半个时辰后,郭东阳总算逮到机会,外出解了个手。
等到回来时,他便兴冲冲的看着徐青。
瞧那欲言又止的模样,徐青就知道这是对方要让他还故事了。
“我不擅长讲故事,不过近些日子倒是听闻了一些乡野佚事,郭兄要是想听,那我便姑且说来”
“我先讲第一件,这事发生在数十年前,说是在津门老台山二十里外,有一座山君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