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门处,一众兵丁把守要道,挨个盘问审查。
兵丁持有画像,说是南边来的一位贵人遭遇歹人袭击,下落不明,他们拿的便是那贵人和其随从的画像,为的是找到失踪的贵人,予以保护。
公孙晋带着俩灰尘扑扑的小和尚,朱怀安跟在身后,在路过门吏身边时,他朝那画像上瞥了一眼,上面画着的正是他朱世子的富态容颜。
可惜如今的他饥一顿饱一顿,身形早已瘦了一圈,莫说按图索骥来寻他,就是他亲娘来了,恐也未必能认得出来。
出了城,三人沿着官道一路前行,期间朱怀安看到了一队身穿京卫甲胄的骑兵车队,在对方押解的牢车上,有数名头罩黑布的犯人被锁链拘在铁笼里。
朱怀安目露惊震之色,却被公孙晋一把扯到路旁。
那牢车里关押的不是旁人,正是和他分道而行的娘舅一家。
等骑兵队离去,朱怀安挣开公孙晋的手,眼睛通红道:“我得去救他们!”
公孙晋一把将朱怀安拉到跟前,低喝道:“你自身尚且难保,如何去救他们!”
“为今之计,只有北上一条路可走,殿下若是回去,反而会让他们失望!”
“此行艰难,我等早有预料,只要殿下能活着,我等生死不足为惜。”
闻听此言,朱怀安如遭雷殛,整个仿佛失了魂一样,久久不能言语。
王梁默默跟在身后,走了不多时,又有一队兵马赶来。
为首之人身负双刀双剑,面色黝黑,神情严正肃然。
当看到扮作和尚的三人时,他抬手止住身后兵马,扯起缰绳来到近前。
“几位师傅从哪里来,要到哪里去?”
公孙晋按旧有说辞一一答对,等对方拿出画像,对着三人一阵打量后。
那马上的将领忽然说道:“北地已然不是昔日长亭王镇守地界,如今此地危机四伏,多有匪患恶徒游荡,尔等既是北边来的和尚,就该早早回去,往后切莫再要远行。”
说罢,那将领勒马回归队列,引着兵马重新踏上行程。
朱怀安有些后怕道:“此人是谁?我还以为他认出了我等底细。”
公孙晋双股战战,抹了把冷汗,声音有些暗哑道:“此人是神机营的将领,名为左子雄,我和王爷在京时曾与他有过照面。”
“莫非他认出了你?”
公孙晋稍有迟疑,摇头道:“应该没有,我和他仅有一面之缘,且已经相隔数年之久。再者,如今我这副打扮,他又如何能认得出?”
“若真认出来,恐怕你我已经是他的阶下囚了。”
三人走走停停,待到傍晚时,远处忽有蒙面响马冲出山林,将几人团团围住。
王梁伸手摸向怀间,里面藏有一把短刀。
公孙晋见状立刻摇头示意。
那些响马来势汹汹,即使是和尚也不放过。
领头人听到公孙晋上前说话,立时眯眼打断:“老子都他娘当响马了,你觉得我会信佛?”
响马头子冷笑一声,仿佛已经看破了一切。
“老子阅人无数,一看你们就不像是正经和尚,八成就是些招摇撞骗的飘子!”
“你们仨一路飘过来,许是骗了不少人,诓了不少钱吧?把身上的值钱物件都交出来,我可以放你们一条活路。”
有响马上前,将三人衣服悉数扒落,除了一些古怪符纸外,其他藏纳的零零碎碎的银钱,还有一些金豆子,以及短刀匕首,都被对方搜刮一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