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源历史学的不太好,但也知道,靖康之耻后,北宋便亡了,之后的南宋只能是苟延残喘。
王安石继续道:“如今大宋儒学复兴,有识之士甚多,能认清这一点的大有人在,范仲淹也曾与庆历年间主持变法,结果短短一年变法就以失败告终,原因何在?”
傅源试着道:“保守派的反对?”
王安石干脆也坐到巨石上,一副畅谈的姿态,道:“以你看来,变法最忌什么?”
王安石志在“为生民立命”,而傅源志在“为天地立心”,两人的志向,从根本上就不一样。
所以傅源也从未以“天下万民”的视角去思考过问题,陡然被王安石问题,不禁沉默,思索了片刻,试探道:“外患?”
王安石一挥手,道:“这个也算是,不过大宋用钱解决了。”
傅源想了想,最后摇头。
王安石笑了,道:“变法,最忌“不正”!”
傅源一愣,陡然有所领悟,脱口道:“以身正法?”
王安石点头,道:“变法,便是圈法天下,以身正法!圈法天下,需要排除不正,大宋……”
傅源吐了口气,道:“刑不上士大夫!”
自古变法哪有不死人的?
但大宋开国就定下了“与士大夫共治天下”的祖宗之法,变法本质上就是制定新的规则,不遵守新规则的,都属于“不正”!
想要排除不正,最简单的办法就是一杀了之。
但大宋的“不正”,涉及到士大夫的,打不得,杀不得,新法自然也无法推行下去。
说白了,没什么威慑力。
当然,主持变法的人,往往最后要“以身正法”,但能主持变法的,哪个不是士大夫?
范仲淹主持的庆历变法失败,最后不还是活着,连官都没丢,也只是被迁来迁去罢了。
不能“正法”,这变法又有什么意义呢?
不过……
傅源指了指山谷,好奇道:“跟这里有什么关系吗?”
王安石笑了笑,道:“我需要一个保底之策!”
傅源茫然:“什么意思?”
王安石指了指山谷,道:“若以国运论之,我需要以此山谷为界,保住大宋国运!”
傅源眨眨眼,突然明白了。
大宋南迁后的南宋偏安一隅,难不成就是因为秦岭的这个山谷?
至于国运的话题,王安石没有深入去说。
傅源也没有追问,只是不解道:“为什么是张伯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