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假到了的时候,拿着一张勉强及格的成绩单,拉着一个箱子,怎么样的来,怎么样的走。
家里已经造了新房,两层楼,很大,很气派,也很俗,巴不得告诉旁边的人,这家是那么的阔气,可是里面却简陋的像是永远停在建成前的那刻。里面千疮百孔。
阿妈开朗了许多,不再骂我像是骂偶尔走进家门的狗了,也会关心我的学习和生活。
我受宠若惊,也许我就是那么犯贱,被打骂成了习惯,面对笑容反而不舒服了。
有了自己的房间,两扇铝合金的窗户,可以被阳光照透每个角落,不会只看见夕阳了。
以前想过在自己的房间里贴满自己喜欢的海报,放着自己喜欢的饰品,有了一个自己的小小的私人空间,反而没兴趣去装饰了。任由它空荡荡的,像自己只是它的过客。
过年的时候最怕就是走亲戚,我怕阿妈和那群三姑六婆一起讲着我的坏话,心里真的闷闷的。最怕那些小孩,比我强比我好。看见那些骄傲的亲戚的脸虚伪的说,你们家拉拉也很好啊!
我不要!我自己躲起来,不想听不想看不想去知道。我是一个巨大的确实的蜗牛。
小依也回来过年了,带着城市的水土熏陶的开朗和气质,回到我们这些人中间,她与我们的距离越来越大,不是干净的手帕漂亮的衣服区分的隔阂。
她不再找我,我想她忘记我了,她寻找到更加广阔的天空后,不会再守着一棵小树。我只是他的过客。
过年去拜年的时候,她穿着格子裙,很时尚的穿着,我是土到不能土的大衣,我缩着脖子,在一边局促不安的听阿妈和她妈咪的对话。
越是觉得自己的拙劣。
我们出去走的时候,居然发现没话了,很多时候,想说出口,却被硬生生的卡住。
你在那里好么?她背着手,跳在路边的高起的台阶上。
很好。我低头,说。
我听说你和姚玉丽在一起。她停在我面前说。
恩。
不要和她靠得太近。她咬着下唇表情很为难的说,我们同学说她姐姐是那个!她的声音放低了,藏着很多的嫌恶。
哪个?
就是喜欢女生啊,她姐姐喜欢上一个女生,还为了她自杀了,人家女生看都没去看她一眼。你说这不是自作多情么?小依幸灾乐祸的说。
那熟悉的嘴脸扭曲的样子让我不想看下去。我听见了很多版本的这个故事,每一个讲起来都是悲剧,就像悲剧一定会是这场爱的结局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