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就这样的不急不缓的流动着,荣雍每日会花费越来越多的时间来伴着沉醉。有时候仅仅是静默地看着沉醉,也能过去半天。
依旧是阳光明媚,暖暖的阳光晒得人昏昏欲睡,伴着蝉鸣鸟叫,沉醉的头一点一点开来,当手中的书本的彻底掉地后,他的头也终于垂下。
当荣雍寻过来之时,便看到这样一幅场景:外表依旧是少年的青年枕着满地的夏花,睡得正香,乌黑发丝随风飘零,拂过花叶,同样也拂过荣雍的微痒的心里。当触及对方微青发黑的唇面时,荣雍低垂了眉眼。
随手捞起拂过眼前的一缕发,荣雍小心翼翼的亲吻开来。随后将睡得正沉的人抱起,拂过的风将掀的地面的书页,最终定稿的纸页上只显现出两字:止戈。
“吶,带我出去玩吧。”透着镜面,沉醉望着那个为自己梳发的人,道,“很久都没有出去了。”
荣雍的手依旧没有停顿,替对方束好发带后,道:“最近外面很是不太平,过段时间,就带你出去。恩?!”
沉醉转过头,看进那双熟悉而又陌生的黑金双眸,半响,沉默地点了点头。但他的温顺似乎并未换得荣雍平常的好心情,荣雍只温柔地摸了摸他的头。
晌午时分,宫奴奉上一碗黑乎乎的汤药,他知道这是什么,可还是将此一饮而尽。
只要是你想要的,我都会给你!
而起,这只不过是六卜之花给出荒诞梦境罢了,在梦醒来之前,他想珍惜这这一切。尽管他知道,这似乎只是他一人的妄想罢了。但他还是想珍惜他的兔子,怀着和兔子初见时一样的想法,尽管,他的兔子早已逝去。
究竟何为现实,何为虚幻?!
沉醉的意识缓缓下沉,他想,接下来,如果迎接他的,还是那般的美梦,那至少,就让这美梦稍微延续一点,吧!
他心爱的兔子,菱荇,你所图的,究竟是何物?!
锋利的刀尖再次剖沉睡之人的胸膛,依旧跳动的心脏的淌出鲜血,荣雍拂向依旧维微笑着的脸庞:明明是很痛的,为什么,你还是在微笑!
梦中沉醉知道自己又在做梦了,梦中他和心爱的人在一起,即便处于在劣势的环境,哪怕下一秒就会失去生命,但因为什么有他,所以,即便是最后,头颅被斩下、血肉被焚蚀、连骨头都化为齑粉,无比幸福的快感都自始至终都萦绕着他。
梦中的他失去了手脚、失去了光明、失去了所有,但他知道,他一直都在。因为他一直都在,所以他一点儿都不害怕。
直到他张开并不存在的手臂,想要拥抱对方,这才惊觉他并不存在的事情。
沉醉着实想通这结果,混沌的头脑让让他呆愣起来,他惊讶于自己的毫不意外:
“啊,原来我还在做梦啊!”
从见到菱荇的时候,他一直都以为自己生活在梦中,也一直醉在梦中,而现在,美梦即碎。
睡梦中的沉醉,眉头微微皱起,明明胸口处的伤痕已愈合业已感受不到的疼痛,荣雍伸手,妄图抚平的对方的眉间的皱褶,却不成想就在此时,沉醉睁开了没有聚焦的双眸,只看了荣雍一眼,便复又闭上。
荣雍的手一顿,接着便狠狠攥起,然后张开,几次之后,终于收回手,离开。
接下来的几日,沉醉便异常虚弱,难得的是,荣雍这几日也未见其踪影,于此,沉醉难也只是缄默。
在这其间,沉醉在殿中又发现那方铜镜,这次,铜镜世界染上了血红。当镜中映照的景象呈现在他面前之时,这次,他终于保持不住外在的冷漠。
是濒临死亡的老妖和少年!
脑中紧绷的弦暮然断裂,仿若是大梦初醒一般,他想起了那些不愿被再被想起、却又是刻骨铭心的记忆,不属于自己的记忆。一直以来,他理所当然的忽略着周遭的一切,尽管周遭处处都透着违和。不管这布满的结界的囚境,还是此方透着血腥的温柔。
沉醉缓缓接近铜镜,镜中的镜象突变,老妖和少年的身影被“他”取代,血泊中的“他”亦向他伸出了手。当指尖两向触碰之时,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沉醉,让我来,告诉你真相!”
第七十四章
白色的花朵纷纷盛开,神龙的哀嚎自之声在地底传来,沉醉颤抖的伸出手,手中血迹斑斑,可怕的是,这血并不属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