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她所有感官,全集中在旁边的男孩子身上。
顾星沉身上始终有那种清冽的气质,像清晨的冷空气,时不时钻了一丝进肺里,很清新。
‘不知道顾星沉在想什么……’许罂按捺不住,偷瞟了旁边一眼,‘他怎么不动,也不说话?要不,我主动吗?’
液晶电视里歌一首接一首,时不时插播两分钟广告。
就这样过了大概半个小时。
“广告有点多,要不,换个频道?”
顾星沉侧头问,许罂也刚好转脸。
头顶一盏小灯,仅仅照亮两个人的地方。
顾星沉坐着也比许罂高很多,他俯看着她,她仰视着他。
隔得近,甚至能听见彼此的呼吸。
顾星沉目光从许罂漂亮的大眼睛,掠过鼻尖,然后到那张殷红的唇,就有些移不开了。
对视的最后,还是性格活泼的许罂最先坐不住,朝清冷斯文的少年慢慢凑过去,弱弱喊了一声他名字:“星沉……”
“嗯。”他答。
抿了抿唇,许罂垂下眼,默默伸手抱住了少年的腰,“一会儿,轻一点……”
“好。”
……
五月的夜风微微凉,撩动窗帘,吹不散一室灼热。
呼吸在交缠,情动的嘤。咛破碎在咽喉。
在彼此青涩的年纪,给了最真最傻的自己。
后来,许多年之后,他们都还能想得起这一天,他们共赴的荒唐。
-
弯月西沉,夜半了。
床头小灯还亮着,许罂睡着了,平时高高束着的长发散了少年整个臂弯,她难得睡得很乖。
顾星沉看着她,食指描摹了下许罂小巧挺拔的鼻梁。
有点痒,睡梦里许罂皱了下眉。
顾星沉笑了一下。原来,她一直是他一个人的……直到刚才,他才发现。
好紧,他差一点进不去。虽然许罂什么都没解释,顾星沉却是懂了。
如此,是不是说明,其实自己在她心里还是很不一样?哪怕分开的两年,许罂也没有真正放下过他么。
会吗?
顾星沉也不确定。这一朵自由不羁、谁也驾驭不了的罂粟花,会为他不舍、停留吗。
顾星沉思绪有点乱,但不论如何,至少现在,许罂又是他的了。
灯蛾赴火,亦无憾。
“小罂。”
垂着眼眸,顾星沉唇瓣轻轻吻过少女的额头和鼻尖,“对不起,我想,永远把你留在身边……对不起……”
我知道我很不好,甚至连自己都厌恶自己,却还是不能,放你离开这样的我,许罂……
许罂睡得不沉。
梦里总有人在她耳边,一遍遍跟她说着,“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