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母乍见黛玉美貌如花模样,搂着便哭得肝肠寸断:“老天有眼啊,菩萨啊,你显了灵啊,不枉费老婆子信奉您一辈子啊!”
精明贵气一辈子的贾母哭得全无体统了。
这边祖孙哭过了,失而复得的欢喜充斥着荣庆堂。
贾母拉着黛玉王佛堂而去:“快快跟我去给菩萨上香,给祖宗上香,感谢祖宗菩萨护佑!”
凤姐李纨邢夫人等一起跟着进取磕头,一个个一头点地,虔诚无比!
李莫愁站在后面只是冷笑,权当手下这些袅袅供奉,心里却在划算,昨日自己救下了潇湘馆所有丫头婆子,只是烧死了三个恶人,应当可以功过相抵了吧!“
一时,贾母烧香完毕,因问凤姐:“既然林丫头们都搬迁了,如何你又来报说什么死了人呢?却来吓我作甚?”
凤姐直觉牙疼:“老祖宗,我也糊涂呢?这事儿还等琏儿来了才知道。也不知道哪里冲撞了,这几日顺天府查来查去也没查出前几日火灾由头,如今把大观园也烧了一角,也不知道圣上知道了会不会怪罪呢?”
贾母闻言心头突突乱跳:“你这话提点的好,快使人寻你老爷,叫他上折子!”
一时,贾赦贾政一般清客去前头书房斟酌奏折,贾琏被贾母拧了来问话。对于死者身份,贾琏却一无所知。起初以为其中两个是看收门户的聋儿婆子祖孙,第三个估计也是潇湘馆小丫头,贾赦几个托词已经想好了,就推说是天干物燥,小丫头们不经心走水了。
熟料,聋儿婆子却带着孙女回来了,说是昨夜晚冷的实在没法子,他们去大观园大门处秦家屋里凑了一夜。瞧见潇湘馆烧成灰烬,婆子吓得大哭,直说自己走是好事好好呢。
贾琏将她关押审问了,却是一问三不知,又说她赔不起云云。直教人哭笑不得。毕竟是她看守房子,现在就关押在大观园角门处。
贾母便看着凤姐:“凤丫头,这事儿还得你来办,能去大观园放火,不是大观园里人就是这府里人,你去,按照花名册清点人头。”
凤姐得令而去。
半一个时辰之后,凤姐面色灰败而回。
扑地只给贾母磕头:“老祖宗,这话我也不敢说啊。”
贾母心中似乎已有结论一般,一把抓住大家头上发髻,勒逼着凤姐看着自己:“你说,死者是谁,我还撑得住!”
凤姐颤抖道:“三个死人身份,孙媳不能确认,只是这阖府上下却是少了三个人!”
言罢磕头又哭。
贾母顿足呵斥:“我叫你说,哭什么?”
凤姐言道:“一个是太太跟前周瑞家里,一个是宝兄弟屋里袭人丫头,一个是,是太太。。。。。。”
虽是有所惊觉,贾母还是觉得头晕:“你说是谁?”
“太太啊,是二太太啊,才刚玉钏来报,说是今个清晨不见太太起身,还道是太太这些日子累着了,要多睡睡,便不张起。却是我寻来寻去只是少了二个人,便亲自去薛家探问,姨妈一家几口好好都在。我就慌了神,姨妈见我神色不对追问,我便把走水死人事情说了,如今不知道死者是谁,正在自己悄悄盘查。最后薛姨妈问我太太可好,这一句把我吓得,我没命往回就跑。玉钏却说太太累了正在睡着。我这心才好些,上前去问安,才发觉太太被窝里竟然是塞得枕头啊,老祖宗啊,这可怎么好啊?”
贾母萎靡不堪:“自作孽,不可活啊!”
贾母一扫面上喜色,摇摇摆摆去了内室,跪在祖宗牌位前喃喃祷告,眼角泪水扑扑簌簌,成串滴落:“老祖宗啊,家门不幸啊,娶了个丧门星啊。害人害己啊。荣府这回只怕撑不过去,求祖宗显显灵吧,帮帮老身吧。。。。。。”
贾母声音悲戚又绝望,凤姐李纨听着直觉心如刀绞。
黛玉也是呆呆愣坐着,为什么这般憎恨自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