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内一派和平,除了封了几个武将,爵位之外,其余人的官职几乎没有变动,该做什么,还是做什么。
大楚……现下应该改叫大徵了。
波澜不惊,但整个朝堂上,却被一层雾蒙蒙笼罩着。
氛围奇怪得很。
朝堂上也没什么人说话,显得略微尴尬。
但手底下的事情,他们倒是办的迅速而靠谱。
如果非要用一个词来形容的话,那就是——拧巴。
拧巴极了。
在沈明尘登基的三日后,
沈洛笙第三次被封为皇后,第二次穿上凤袍。
大红蹙金双层广绫长尾鸾袍,碧霞云纹霞帔,头戴金钗凤冠,整个人华丽尊贵。
三年多的风雨,让她看上去不似初次入宫时那般稚嫩,而是带着一股成熟,一股威仪。
浓妆艳抹的脸,冷冷清清的,眼神也是空荡荡的,就这么走完了整个立后流程。
这一回立后,没有任何人反对。
他们那些人也都麻痹,觉得这件事情无关紧要,毕竟这个朝堂已经这么荒唐了,上一位帝王还将画像立为皇后呢,再多一件荒唐的事情也没什么。
这种事情,一次两次新鲜,出现的多了,反倒是不以为然。
当日立后大典刚结束,沈洛笙便去天牢,见陆知寒。
甚至连身上的凤冠都来不及脱下,便急匆匆去看他。
天牢灯光昏暗,两旁的壁灯发着悠悠黄光,一股腐烂的血腥味扑面而来。
她身后的霞帔逶迤拖地,染上污泥,可脚步片刻不留地往牢狱深处而去。
等到见了狱中那人,她停下脚步,站在铁笼门口,长长望着他。
他身上穿着囚服,坐在麦草堆积的干巴巴小床上,胳膊肘抵在大腿上,像是在出神。
身上的衣服整洁干净,就连发丝也不曾乱。
沈洛笙看到他这样,心里踏实下来,却又有些触动。
她触动,沈明尘竟然不动陆知寒分毫,就这么让他安然无恙在牢里待着,一点儿也不曾苛待。
陆知寒见她过来,目光聚焦,微笑着走上前去。
“笙娘,我这衣裳可合身?”
他走到沈洛笙面前,特意转了一个圈给她看。
“是沈将军亲自给我定做的,是不是穿着刚刚好?”
沈洛笙心酸,眼泪便不受控制地落了出来。
明明如此狼狈,却还要说这些玩笑话。
陆知寒站在她的面前,脸上笑容更浓,眼中尽是爱慕与欣喜,“又是皇后了?笙娘真漂亮。”
他上下打量着她身上的凤袍,笑容发自真心,“上一回立后时,没能穿上凤袍,如今也算是补上。笙娘你转一转,让我好好看看。”
以后,怕是看不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