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番将阿鸣接入宫中,就是如同陆知寒上回说的那般,让阿鸣来接任皇位,好好培养他。
虽听着荒唐,可是将阿鸣立为皇太弟,也是站得住的。
阿鸣本就是嫡子,脑瓜聪慧,大方得体,若不是年纪实在太小,而他上头的陆知寒又是准太子,这皇位说不定他也能争一争。
之后,陆知寒果真将他作为皇太弟培养,悉心教导。
日子如流水一般,不急不缓,一转眼又是半个月过去。
秋风生渭水,落沈满长安。
静夜沉沉。
听竹宫的寝殿内,流露出一丝暖光。
沈洛笙躺在身边人的臂弯里,问出了一个困扰自己许久的问题。
“陆知寒,你到底是何时盯上我的?”
陆知寒笑眯眯与她对望,“你猜呢?”
“是我入宫那日吗?”
那日,是她这辈子第一次见陆知寒。
也是那日,她差点儿就能永远逃出宫去。
“比这还要早些。”
这沈洛笙就不知道了。
“六年前。”陆知寒提示道。
六年前?
居然这么早?
可沈洛笙不记得六年前发生了什么。
“不过当时你应该是没看到我,我当时在渭水河畔逛着,便瞧见一个小姑娘往那草地上挖了一个很深的陷阱,后又用纸张和树枝遮掩,在上面洒了一层土。
我当时就是想看看,这歹毒的小姑娘到底是要害谁,于是便藏在了芦苇中,盯了半个时辰。
之后,那小姑娘果然骗来了一个小伙,与他一块儿放风筝,在草地上奔跑。然后,我就看到,笙娘,你猜后来怎么了?”
沈洛笙觉得,此刻的脸烫得厉害。
她转了个身,不想提及往事,“睡吧。”
“后来我看到那小姑娘一脚踩进陷阱,恰好陷阱里还灌满了淤泥,整个人顿时变得狼狈又脏兮兮,我就觉得还真是恶人有恶报,此事笑了我好几日呢。”
“笙娘,你可知道,我从没遇见过这么好笑的事情。”
沈洛笙用脚后跟踹了他一脚,“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
陆知寒还在沈洛笙身后咯咯笑着,沈洛笙背对着她,目光中带着几分孤寂。
她岂是那样恶毒的人,怎么会想着好端端的陷害沈明尘?
若非沈明尘拿着她写的诗冒充自己写的,去诗会上大出风头,她也不至于挖陷阱。
但是没想到,自己踩了进去。
后来……
罢了,都是故人了,便不要想了。
往事,不提也罢。
——
这样平静的日子,在八月十五中秋朝臣宴会上,终于激起波澜。
宴会上,沈洛笙扶额坐在高位之上,目光只是往下随意一瞥,便瞧见了那人。
目光不得动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