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以为,这辈子会不一样,有了陆川的庇护,她至少可以活得光明磊落一些。
可还是被陆知寒拽到了这阴沟里。
这后宫太过于糟心,她不想去看,只有在灵堂里时,灵魂才能得到片刻的安宁。
再过三日,陆川便要出殡。
届时,她就会彻彻底底失去他。
再也见不到他了。
她站起身子,白色的衣衫被外面的风吹得晃晃荡荡,好似要被风吹倒一样。
她趴在漆黑的棺木边,缓缓闭上眼,得到片刻的安详。
——
“母后,朕可是等了你好久。”
夜里沈洛笙刚打开寝殿的门,便看到陆知寒身穿一身金黄色的蟒袍,立在金丝笼旁,手中拿着之前的海棠花簪玩弄着。
他看沈洛笙的眼神,犹如看瓮中之鳖。
沈洛笙下意识地便退了一步,她的第一反应便是逃离这里。
还未来得及转身,幽幽的声音便响起,
“你若是今日出此门,那沈家全族上下的性命,便都为先帝陪葬。”
是毋庸置疑的语气,甚至不带威胁气息,好似只是跟沈洛笙知会一声一般。
他说得十分轻巧,说完便将打量的目光落在沈洛笙身上,看着她的反应。
她如蝶翼般乌黑的睫毛颤了颤,苍白的脸转过来,正对着他,
“陆知寒,你到底要我怎样?”
陆知寒见她停下,忽然间扯了一下嘴角,笑了一下。
“朕还以为,你不在乎沈家人的性命,就算是杀了他们,你也不会在意。”
他迈步缓缓朝着她走来,站在她的身前,双手握着她的肩头,灼灼的目光看着她。
“母后,你知道的,我自始至终要的都是你,只要你肯是我的,那我便保他们平平安安,绝不牵连无辜。”
沈洛笙被陆知寒灼热的呼吸烫到,她抬眸看他,眸中水汽氤氲,带着几分绝望,
“陆知寒,我是你母后啊,这是为天下所不齿的!你要我这样,如何对得起先帝,对得起全天下?我求求你放过我吧,你就算是罚我也好,要我用命赔也罢,你放过我的灵魂,我不想受此煎熬。”
与丈夫的儿子私通苟且,而且不是她名义上的丈夫,而是实实在在的丈夫。
这种事情,若是放在几年前,她根本想都不敢想,更别说做了。
即使是上辈子,被陆知寒逼迫之后,她的灵魂没有一日不曾饱受折磨。
看着她落泪,抽搐,红着眼眶的模样,陆知寒心底有些酸涩。
“可我又有哪一日是舒坦的?哪一日灵魂不曾饱受折磨?我为了母后,罔顾人伦,不顾非议,甚至背负着弑父的骂名,我又好过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