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雪儿妈等不了。她要马上见到雪儿,把她的婚事解决掉。
雪儿妈爬上七楼,见到雪儿时,她正戴了个纸帽子、踩着两个摞起来的凳子在粉刷墙壁。
“多高啊,你给我下来!”雪儿妈喊道。
“妈,你声音小点,真把我掉下来要骨折的,会在床上躺三个月。”雪儿说着,手里刷房的动作并没停止。雪儿刚毕业时在道边站过几年大岗,跟着一帮刷涂料的大娘们干过,涂料刷的正经不错,去年家里过年刷大白就是她干的。
“你先下来,我有话跟你说!”雪儿妈命令道。
“妈,你先回去。我不能下。闵君后天就结婚了,明天家具和床上用品就到了,不刷出来就不赶趟了。”
“我就说两句话。”
“那你就现在说。屋里的人都是我朋友,没什么可对他们隐瞒的------。”
但雪儿妈不能说。
“你晚上能回家吗?”
“争取吧。”雪儿说。
但雪儿晚上没到三道街来。雪儿妈第一次没玩麻酱。那些麻友三缺一,不断地来敲她的门。
“不好意思,我身体不舒服。”
“不好意思,我的脑袋有些晕。”
“不好意思,我今天实在是去不了。”
后来她嫌他们敲得勤了,干脆躲进卧室用被子蒙上了脑袋。但又不能实实在在的蒙着,怕雪儿回来敲门听不见。
雪儿妈一宿也没等到雪儿。
但雪儿还是回到了老娘身边。那是闵君结婚的前一天。雪儿妈刚躺下,就有人咣咣咣敲门。
“谁呀?”
“我,雪儿。”
进了门雪儿就倒在沙发上。
“妈,给弄点吃的吧,要饿死了。”
“怎么回事?去帮忙连饭都不管。”
“妈,别说别的,快弄吃的。”
“我一天三遍都在店里吃,家里哪有吃的呀。”
“方便面呢,也没有吗?”
“那倒是有。”
“给我泡一个吧。”
吃了方便面,雪儿有点精神了。
雪儿从兜里掏出一沓钱:“妈,这是这个月的工资,昨天开的。”
“五百。”雪儿妈数了数。“怎么这么点?”
“给大姑寄去了一千,是爸爸的生活费,给闵君随份子五百。”
“怎么给大姑那么多钱啊?”
“老爸现在吃的、喝的、用的,都是大姑负责。”
“那也用不了那么多钱。”
“还要伺候老爸,总得给点辛苦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