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最是大大咧咧的人。
栾英骐说了那么多话,自觉口渴,给自己斟了一杯茶:“这不是趴在床上挖腐肉的时候,也干不了别的,只好多动动脑子。”
祁元潜蹙眉:“你身上的伤还没好?”
这都一年多了。
栾英骐不在意地摆手:“快好了,之前不知道箭上有毒,伤口怎么也长不好,还越烂越大,后来知道是毒,直接把腐肉剜去,吃了清毒汤药,现在好得差不多了。”
祁元潜细细打量他的脸色,觉得他比之前要瘦削不少。之前健壮的一个人,现在瘦得跟纸片似的。
栾英骐的语气变得异常正经:“老二,你带钱了吗?”
“带了,你要干嘛。”祁元潜带了一些钱,是郑葳要他买年货的。
按郑葳的原话来讲,好容易进次城,多买点咱乡下没有的东西。
栾英骐犹犹豫豫地说:“我这不是治病欠了老板一些钱,现在被迫在这打工吗?”
祁元潜:“你欠了多少?”
“一千两。”一千两大概够了吧,他自己也不确定。
祁元潜失声问:“一千两?”想当初他也是一挥金如土的公子哥,现在一千两他要打两百多头野猪。
更别提现在还不让上山打猎。
“嗯呐。”栾英骐点头,笑得可灿烂了。
祁元潜站起来要走:“没那么多钱。”
栾英骐拉住他的胳膊:“哥,别走啊哥,咱亲兄弟,你不能看着我一大将军,在这跑腿打杂啊,况且我现在身上还有伤呢?”
对于他的前半句,祁元潜非常不屑,谁不是阵前统帅三军,我回去还得刷碗砍柴打猎呢。
但是他现在还有伤,这确实是个问题。
祁元潜掏出腰间的匕首,扔在桌子上,“我现在身上就这么一个值钱的东西,你觉得能值一千两吗?”
栾英骐跟祁元潜一起长大,知道这匕首,这匕首刀鞘华丽精美,错金镶嵌了几颗鸽子蛋大小的红宝石,但刀鞘还不是最贵的,最珍贵的是匕首本身,玄铁制成,削铁如泥。
祁元潜本人低调,但他的兵器都极其骚。包。
栾英骐仔细端详刀鞘上的红宝石,在思索着一块宝石能卖多少钱。
虽然刀身更值钱,但这匕首就算不是栾英骐的,他也不舍得当掉,只能考虑把红宝石扣下来,当掉的可能性。
这时包间门被敲响:“屋里有人吗?”
祁元潜迅速把匕首收起来。
“有。”栾英骐一个弹跳站起来,把门打开。
见到来人后,他脸上的笑容更大了,祁元潜总觉得那笑容里还带着一丝的讨好:“老板,您来了。”
出人意料,栾英骐的老板不是一个男人,是一个一身白衣男装打扮的女人。
班骅芸没理挡在门前的栾英骐,冲着祁元潜打招呼:“您好,您是小峦的朋友吗?”
栾英骐抢先回答:“那当然了,我们可是好兄弟,现在他来了,有人替我还债,我以后就不用在这里做苦力打工。”
班骅芸点头:“那好,这是你好兄弟这段时间的消费清单,你还一下帐,他可以立马离开。”
她把一直抱着的账本放到桌子上摊开让祁元潜看,祁元潜粗扫了一圈就闭上眼睛。
对栾英骐一直声称的受苦产生了疑问,这上面的各种昂贵补品不计其数,什么人参雪蛤灵芝,就是他在侯府的时候也没把这些补品当饭吃。
再仔细观察这俩人的眼神交流。
这俩人之间绝对没那么简单,普通老板会给伙计用那么多贵价补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