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自己脸皮薄,动辄发起高热,但他始终不以为耻,单纯把它视作一种最为根本的生理现象,人人都会存在,只是明显与否的区别罢了。
除了容易让应旸笑话,他再没有其他多余的困扰。
而现在,他也不怕应旸笑话。
定了定神,程默鼓起勇气抬手,指尖瑟缩着够向应旸尾指。应旸也不知是否猜到了他的心思,全程不躲不避,默默任他勾了个实。
程默察觉到应旸看了过来,但他没有即时抬头,只一根一根地把指头统统拢进手心,才慌乱地飞瞄他一眼,整条手臂僵直不动,像被冻住似的。
不多时,程默似乎听见应旸低笑一声,无助的掌心被他安抚性地捏了捏,紧接着粗硬的骨节就从指缝中插了进来,十指相扣。
温暖,干燥,指腹上覆着一层薄茧,程默被他有意无意地抚过手背,感觉脸颊快要烧红了,亏得有夜色充作遮掩,否则未免浮夸得过火。
分明再亲昵的事都做过了,却还像个情窦初开的雏儿,光是拉拉小手都倍感害臊,心里闹腾得石破天惊。
因此也无怪乎应旸挤对他:“你琢磨一晚上,就为了这个?”
程默心想你自己不主动,还好意思念我:“不行么……”
“行,再多的都可以。”
“没有了,”指尖矜持地动了动,程默闷声说,“先到这里。”
“噢——”应旸学杨九晖拉长了声音。
虽说他们先前也牵过几回手,但由他主动可是头一遭。
程默暂时没再说话,静下心来感受肌肤相亲所引发的难言悸动,直到偌大的花园让他们绕过了大半他才彻底放松,牵着应旸的手不经意间轻轻晃漾,灼热的体温碰上微凉的夜风。
他终于能够长久地侧头盯着应旸看了。
“你现在多高啊?”
“很久没量了,上次体检的时候是190。”
“那你肯定又长了,我以前到你这里,”程默指着他的肩头,又往下比了比,“现在才到这里。”
“大概吧,回去看看。”说着,应旸用力攥了下他的手,“没事,我不嫌你矮,小小只多可爱。”
“我也不算‘小只’吧?!”程默有些不忿。
就是几年过去一点儿没长罢了。
“重点是可爱。”
“你才可爱。”
程默不过是下意识回嘴,谁知应旸却问:“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