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这么一贯的挑剔,死也不肯将就的性格。
我走在他的身边,又一次拿手勾勾他,“那人是什么身份性格,我瞟一眼就知道,你觉得我还会对他有兴趣吗?”
“谁知道你哟。”最后一个字眼拉的长长的,外带划过的眼白,“看人家漂亮就忍不住了呢。”
“他也叫漂亮?”我忍不住地叹气,“那你算什么?”
他抿抿嘴,不理睬。
“这样的容貌我若有想法,‘百草堂’里多的是比他出色的人,我可曾碰过一个?”我声音放柔,“他眼中暴露的心思太多,想法不单纯的人我更没有兴趣,你生这气,太看低自己了。”
那漂亮的眼角扫了扫我,唇微微勾了勾,总算是有了点表情。
我拉拽着他的衣袖,“喂,豆腐花,你总爱了吧?”
他没有表露出喜欢,却也没再露出嫌弃到死的表情,朝着一旁的摊子走了过去,撩起袍子坐下。
我伸出两根手指头,冲着忙碌的摊主喊着,“两碗豆腐花。”
年轻的男子冲我笑笑,我回以一个笑容,那男子的脸上顿时飞起了两朵红晕,“您的豆腐花。”
一碗满满的豆腐花放到我的面前,让我差点赞叹摊主的技术了,堆成这样都没溢出来,太厉害了。
我看着眼前满满一碗,正不知如何下手的时候,又听到了那诡异的腔调,“哼。”
瞟瞟他,目光不禁落到他面前那碗豆腐花上,这、这、这也相差太大了吧,一个是八分满,水多豆腐少,一个是十分满,豆腐一层叠一层。
“再冲人家多笑笑,豆腐桶都给你搬回去。”沈寒莳翻了个白眼,又别开了脸。
我无辜地摸摸自己的脸,我只是客套笑笑而已啊,没有其他意思,这也怪我吗?
“姑娘,您的小菜。”一个小碟放到我的面前。
我莫名其妙着,“我没点小菜啊。”
“送、送的。”男子看着我,脸更红了,连说话也有些结巴。
我不说话,旁边的人可不干了,立即有人大声说道:“喂,人家没点你也送,我在你这摊子上从你娘亲喝到你,怎么都没送过一颗豆子呢?”
“就是,一文钱一碗的豆花,你那都打出两文钱的量了,来来来,给我也满上一碗。”
“看人漂亮不是,心动想嫁人了吧?”
“要不我们帮你问问,这姑娘娶夫了没有,对你可中意?”
众人七嘴八舌的,吵的我晕头转向,忽然间“砰”的一声响,某人长身而起,一巴掌拍在桌子上,碗里根本没动的豆花跳的满桌子都是,碗里的调羹撞的叮当作响。
丢下铜钱,他头也不回地走,我慢悠悠地起身,冲着一群人假笑了笑,“对不起,家夫恼了,失陪。”
一群人顿时失了兴致,豆花摊边上的少年耷拉着脑袋,没了笑容。
而我则完全顾不了那么多,追着那道火气内敛的身影而去,走在他的身边,凑上脸在他的面前,被他如挥苍蝇般挥开。
“寒莳,你其实是……”我笑的很是欠揍,“吃醋吧?”
“没有!”他沉声回答。
“真的没有?”
“没有!”他重重地别开脸,继续走着。
城中小溪穿过,清澈流淌,两个人一路走着,不知不觉到溪边,他干脆坐在石头上休息,也不看我。
我悻悻然地掏出一包瓜子,喀拉喀拉咬的清脆,瓜子皮落到溪水面上,飘飘荡荡晃了出去,在他脚下的漩涡里打着转。
啃了半天,我放下手中的纸包,“你到底在气什么?”
他回瞪,“你能不能不要这么勾三搭四?”
勾三搭四?我勾三搭四?
好悬一粒葵花籽戳进鼻孔里去,我觉得自己简直太冤了,这罪名没六月飘雪都对不起我啊。
身为青楼阁主,我一直洁身自好,窝边草连舔都没舔过,更别说啃了,今天居然被扣上了这样的罪名,简直千古奇冤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