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当初那么爱画,还是听先生说名家大作,千金难求。那时候她总怕自己家一朝覆灭,以后还能卖几幅画糊口。她真是天生的悲观者,总认为要大祸临头。那么多年顺风顺水长大,最后还进宫,一路青云直上。她比后宫里任何贵女出生的姑娘混得都要好,这画画的技艺自从侍寝之后,她就没再碰过了。有时间都去斗天斗地与人斗了,哪有闲情逸致作画。甚至宫中妃嫔集会,大多玩儿一些诗词歌赋,狂野一点的就是投壶骑马了。她为了不让自己的成绩太过难看,很是下了一番苦工,丹青就更是搁置了。现在想来,还是作画最得心应手。“想这作画的本事儿,当初爬位的时候没大用上,现在为了一条阉狗倒是要耗尽心思。卫景啊卫景,你还不如一条狗。”她轻啧了一声,脸上带着几分幸灾乐祸的表情。“常在,你说什么?”翠竹正好端了一盘水果进来。“没什么,我说我想养条狗。”“宫里位份低的主子不让养狗。”“翠竹,你不要说话。”袁妙妙男女主见面。本来不想见这么快的,但是你们太缠人了,哭天抢地(并没有)要看,我就提前让他们见面了。曾有读者跟我反应,之前的文我在写男女主互动的时候,宛若智障。这点我承认,我写存稿的时候也觉得他俩是智障_(:3」∠)_明天看的时候多给我一点爱好吗,用一颗包容的心去看,爱我就夸我ua!(╯3╰)☆、011初次会见“把东西呈上来,人就不要进来了。”九五之尊显然十分不给面子,他现在火气颇深,谁招惹谁倒霉。等小康子把这话回了,许婕妤的脸上都可以结霜了,不过她还是很快地调整好心态,将手上的画轴双手奉上。“康公公,您看这样如何。我先在外头等着,若是皇上看完东西传唤我也方便不是。若是没什么动静,那到时候我自己离去便是,必定不给你添麻烦。”小康子挑了挑眉头,客套地道:“婕妤您随意等便是,没有添不添麻烦的话,这可折煞奴才了。”他转身进去复命的时候,不由心中感叹:不愧是先皇后一派的人,不吹不黑,就是比别派的妃嫔主子会说话,他们这些奴才听着都觉得舒坦。许婕妤在外头等了足足一个时辰,两条腿都快站得发软跪下了,才终于得来了皇上的召见。卫景原本是随手将画轴丢到一边的,直到看了一摞奏折,才想起这东西翻开一看,立刻就怔住了。“这幅画是谁画的?”“嫔妾不知,是下头人拿来的,并不知作画为何人。”许婕妤恭敬地福身回答。卫景轻笑了一声,像是十分高兴一般。许婕妤心头一紧,想起她今晚就能凭着这幅画与皇上共度良宵,心中就涌起几分期待和忐忑,不由咽了咽口水。却见他站起身,走到一旁的炉火处,直接将那幅画投入了炉中。火苗燃烧而起,吞噬了那幅精心绘制的画轴。“人要看清自己的地位,妙妙生前能当皇贵妃,死后变成皇后,而你只能当婕妤。可不是只有容貌,光回话这一块,你就输她甚多。”许婕妤浑身一僵,美梦破碎,相反额头上还冒起了细密的汗珠子。“若是她不想回这个问题,必定能轻松带过,不像你明明不想回答还要编瞎话骗朕。这幅画的墨迹分明是新的,就这两日绘制而成的。欺君之罪,爱嫔能否承受得住?”“嫔妾,求皇上饶命。嫔妾是怕勾起皇上的伤心事儿,这画乃是一个七品小常在所作,她就是按照皇后姐姐想象中的妙仙殿而绘制的,想要嫔妾帮她一把。”许婕妤立刻跪地求饶,转而掏出锦帕就开始嘤嘤地哭了起来:“嫔妾知道她别有所图,但是见到这幅画,嫔妾如何都放不下,想着皇后姐姐生前最爱的宫殿,不如烧给她……”小康子站在一旁听着,偷偷翻了个白眼。后宫里就是这样,一开始拿着东西来邀宠的时候,就不提人姓甚名谁,等事情办砸了,不用逼问就供了出来,还把脏水都往人家身上泼,自己就圣洁如白莲花。啧啧,只是苦了那些小妃嫔,被人利用了不自知,这会子估计还偷偷暗喜呢,以为自己傍上许婕妤这棵参天大树了,实际上是棵歪脖树,分分钟吊死她。卫景没有说话,只是看着那副被焚烧的画轴失神。这幅画中的美景未能成真,的确算是一憾事。早知她红颜命薄,当初就该给她一个祸国妖妃的名头,至少先把宫殿住上再说。“皇上——”李德惊呼了一声。只见九五之尊像是受到了什么蛊惑一般,毫不犹豫地将手伸进了炉子里,将最后一点没有烧掉的残片捡了出来。周围的太监宫女纷纷跪倒在地,李德和小康子则快步走过来,吩咐人去宣太医。“不用,没有碰到火,如此劳师动众,明日上朝不知又要传出什么话来。”他抬手制止了。被火灼烧过的手却死死地捏住残片,将它置在掌心里,却不敢用力揉搓,生怕这最后一点也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