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血一愕,碧空晴已悠悠道:“你现在更该关心的,是无双和夜莺他们的命运。还是赶快派出手下兄弟去找寻他们吧。相信将军归来之日,不会希望看到自己身边有两个人从此离他而去的。现在立刻听我命令,全军准备,即刻攻打大梁城!”那个时候,沐血长叹一声,自己终究不是那指挥千军万马的人物的料。如果可以,他情愿还是去做那个小小卫校,再不用为大军动向而烦扰担忧。……濒水旷野上,大战依旧。充满了血与火的土地上到处是沸腾冲宵的杀气。护民军的战士固然是悍勇绝伦,天风军的战士也同样表现不俗。这其中,尤以经历过无数次大战考验的铁狮营战士为甚。他们是最好的重装武士部队,拥有最精良的战甲,拿着巨大而厚实的盾牌,手中挥舞的锋利的长矛钢刀。他们纪律严明,无论搜索探路、行军队列、殿后掩护,还是打尖宿营,都有章有法,中规中矩。大到战略战术布置,小到旗号口令、格斗动作,都有统一的标准,执行得像时钟那么精确,像流水线那么有条不紊。他们是依靠理性、纪律和制度来发动的一架严密的战争机器,而且,战争的规模越大,他们的优势就越明显。在这场两万对八万人的战斗里,铁狮营玩起阵地防御的能力比起他们的对手高出了不止一截。他们进退有度,将士们配合密切,浅水清本人更是法眼无差,每每总能看准敌人的薄弱环节,命令部下予以准确而致命的出击。他们不贪婪,不求功,稳扎稳打,在这充满血雨腥风的战场上,顽固坚强如一块千年不化的巨冰。在他们的带领和影响下,本就是正规军人出身的周军降卒同样表现出了自己的一套独特的战斗水准。然而,一天又一天的苦战厮杀,使得对阵两方都处于极度疲惫的状态,大家都差不多在行将崩溃的临界点上苦苦挣扎!进攻方可以通过大声的呼喊,处于优势地位相对较容易带来的士气鼓舞而刺激自己的潜力,暂时忘却体力的不支,防御方却永远在士气上经历更多的考验,从而导致更易感觉到疲劳疲惫,更容易比进攻方先一步支持不住。谁能够在这个时刻坚持下去,谁就是最后的胜利者。浅水清的部队,在这一点上无论如何不可能比得上对手,即使他有通天的手腕,却也无法改变这一事实。何况易星寒的手中,自始至终还保留着一支数量高达两万人的预备队,几乎没有进入过战场。“将军,弟兄们快要顶不住了,咱们撤吧!”冯然满身鲜血的退回来大喊。撤?往哪里撤?铺天盖地到处都是对手的士兵,他们还能撤到哪里去?今时不同往日,自己手下的部队也不是完整的铁风旗,可以如在大梁城下般杀出个生天来。想要活下去,就得拼死战斗!浅水清微微笑着,他问冯然:“咱们在这里打了多少天了?”冯然回答:“有四天了。”浅水清想了想道:“那就继续守着吧。咱们已经无路可退,守下去,坚持下去,这是你和我的使命。”冯然呆呆地看着浅水清,浅水清却淡淡地说:“记住,冯然,你已经叛过两次。天风帝国,是不会给你最后的疯狂(4)易星寒不是笨蛋。虎豹营的援兵来得如此之快,快得令人有些措不及手,固然是给了人震惊的感觉,但易星寒也同时立刻意识到,这支部队一定是孤军而来。他们是骑兵,在经过长途奔波之后,体力马里均消耗巨大,如今不做休息就投入战斗,所能发挥的战力其实有限。尤其重要的是,易星寒可以肯定,在虎豹营之后,绝不会有太多的步兵方阵赶上来。铁风旗运兵若真能有如此快速,就真得成神了。而在易星寒看来,这三千骑兵,也不过是让他歼灭浅水清时多了点麻烦,但在收获硕果时,同样多了一块唇边的肥肉而已。他不介意把虎豹营也一口吃下去。两万人的预备队对上三千虎豹营战士,在这刻充分发挥出他们拼死作战的能力,牢牢抵住对手前冲的脚步,不予他们可洞穿自己的机会,前方的攻击浪潮如旧,浅水清的压力不减反增,距离破灭的危机却是只有一张纸的距离了。不过天风军战士眼看有援军赶到,士气到是大受鼓舞,冯然等人更是高呼呐喊:“援军已至,大家奋勇杀敌!”虎豹营的到来,给浅水清的人打了一记强心针,给护民军则打了一针兴奋剂,双方彼此间不约而同的兴奋并狂热起来,杀戮也就越见惨烈。浅水清的眼中掠过层层杀意,他的内心却在矛盾中焦灼着。他没有想到虎豹营的骑兵来得如此之快,同样,也没想到易星寒的反应如此迅速而坚决。尽管援军来到,却对场面起不到任何作用,此时此刻,要做如何选择,令他颇费了一番思量。考虑了一会,他终于下定决心,发出了一道决绝的命令:“命令,准备全军突击西路主战,去和虎豹营汇合,由他们杀出一条缺口,我们冲出易星寒的包围去。”随着这一声命令的颁下,旗帜摇动,数百名基层军官的嗓门同时吼起!成百上千个乌龟壳突然立起,向前发动了反冲锋!如同一架上足发条的战争机器,巨大的军阵轰然运转!长矛方阵象一只大刺猬耸然立起,巨大的尖长铁刺戳向对手,身后的弓手不断向天空射出长箭,凛冽出裂天长啸。刀盾方阵踏着激昂的鼓点迈步前进,一支又一支部队疯狂出刚烈的战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