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宪的意思是,这次战利所得,是不是还像头前一样隐下来。
狄咏却摇摇头:“不必,到时候尽数与三司交接。”
如今不一样了,狄咏自己当家做主了,朝廷的钱,他想怎么花就怎么花,不用在做这种事情了。
“奴明白!”李宪点着头,却给狄咏想到了一个问题:“相公,此番克城之后,得利过甚,尽数与三司,怕是不免有人也会想,上一次灭国之事,是否也有如此暴利,到时候有人拿此攻讦相公,怕是不美。”
这回打仗发财了,上次打仗那肯定也发财,上次的财没交给朝廷,是不是你狄咏贪污了?
狄咏笑了笑:“党项穷,得利极少!连抚恤都不够发,还要安置屯垦之民,哪里来的钱?”
“是极是极,党项贫瘠,岂能与辽人相比!”李宪明白了。
“你啊,还要多读书,正儿八经读点书,往后可当官!”狄咏鼓励了一下李宪,这个“可当官”,不是官职头衔,是真正为官一任的意思,正儿八经的朝堂官员。
李宪激动不已:“奴回京了,一定寻个先生,好好读书,好好进学!若是相公有暇愿考教,奴一定不让相公失望!”
“好,便等着考教你!”狄咏是很不歧视太监,历史上是有臭名昭著的太监,但也有千古流芳的太监。
人,分好坏。不是人的某种身份注定了好坏。
城墙之上,争夺激烈,有了之前狄咏的肯定与夸赞,以及归家的期盼,那拓跋谅祚,今天不知为何,就觉得浑身充满了力量。
昨日是因为惧怕而奋勇,今日是自己就觉得应该奋勇。
南城那残垣断壁之上,上演着反复争夺的戏码,因为今日不同,今日有了攻城的大器械,云梯车就有十几架,也因为今日,辽人士气远远不如昨日。
还因为从前天晚上到今天,这炮是没完没了的打,打在人心上,就是个惶恐不安。但凡这火炮不能这么看起来无穷无尽,辽人士气当也不至于此。
狄咏看了一会,慢慢站起身,喃喃自语,又似发问:“今日要克城乎?”
李宪是聆听之人,随时回答话语:“以此局势,静塞未出,厮杀已然在城墙之上,怕是真要克城!若是两日就克如此坚城,那真是太好不过!怕就怕……党项力竭,后继乏力!”
“三鼓!”狄咏一声大喊!他本不侥幸,局势却比想象要好,声东击西的步骤都提前了。
还真如李宪这个年轻的老战阵所言,怕就怕党项后继乏力。
三鼓一起,四面猛攻,北城米擒真野尤甚。
南城,折克行已经在准备了,今日,他麾下人马,要压上。
李云龙目光已经只在城墙,寻找薄弱之处,只待出击,便带领麾下直奔那里。
狄谏舔着嘴唇,心中紧张,却不表现,只口中在说:“云龙兄,那长梯好爬吗?”
“你只管爬就是!”李云龙此时此刻,哪里有心思闲谈。
梁彦深正在不断深呼吸,时不时揉搓一下手掌,手掌里都是汗水,还没地方可以擦!
李云龙还是回头嘱咐一语:“若是从长梯上掉下来了,不要在地上,哪怕手脚断了,也立马撑着站起来,最好用兵器撑着站起来!”
“这是为何?”狄谏还问。
“你站起来才不会被同袍踩踏,知道了吗?站起来了,同袍也才好扶你,也好将你拖拽往后!站起来后,你只管喊自己哪里断了,让旁人知晓。”李云龙经验之谈!他兴许也担忧小狄相公亲弟弟在自己军中战死了!
“哦,好,知晓了!”狄谏点着头。
梁彦深也在点头:“知道知道,一定站起来!”
梁彦深心中,其实还有一个疑问,万一无论如何也站不起来,该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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