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晚去保方孤雁的人只有一个,潘瑾瑜。
自从沙人屠跟其他两大豪门开始发难,所谓的合作项目早已停摆,潘瑾瑜也回了延城。
这点损失对潘瑾瑜来说还谈不上伤筋动骨,他唯一看不明白的地方在于,对方费这样大的手笔和精力来对付江东卫,究竟能得到什么。
刑警大队长见到是他亲自前来,显得极其为难,“潘先生,照理说您的面子我不可能不卖,可市委书记今天正好来局子里视察工作,知道这件事后非常重视,说税务员的人身安全得不到保障,以后就没法展开工作,这股邪门歪风一定要从重打击。您看,江东卫等于是撞在了枪口上……”
“我明白了。”潘瑾瑜点点头,起身告辞,没多说一个字。
刑警大队长眉头深锁,丝毫轻松不起来。片刻后又有几人来到局子里,指明是为方孤雁而来。
“你们是什么人?潘瑾瑜刚从这里走的,连他说话都不好使,你们觉得自己算是哪根葱?别告诉老子,你们有后台,上面有人,那跟狗屁一个味!我现在明明白白把话撂在这里,今天就算是天王老子来,都保不出方孤雁!”大队长很愤怒,脸色铁青。
来人相互交换了一个眼色,为首者笑了笑,似乎对他如此激动感到不理解,比了个悄声的手势。
大队长还要再骂,却被一支乌黑锃亮的美制柯尔特m2000型手枪顶上了脑门。枪口残留的火药味在提醒着他,这是真真正正的杀戮凶器,而绝非玩具。
这是在z国,在延城,怎么会有这种暴力场面出现?
大队长全身汗如雨下,脑袋近乎当机。
几名不速之客纷纷抽出火器,其中一人嘴里叼着烟,枪口向坐在门边的警察晃了晃,示意他关门。那警察呆若木鸡,以为自己正置身于某个整蛊节目当中,直到对方拉起枪机,眼中现出杀气,才激灵灵打了个寒战,老老实实掩上了门。
“天王老子算个[***]……”为首者极不情愿地摸出本证件,先在大队长脸上扇出一记耳光般的脆响,然后才甩开给对方看,“认得字吗?马上放人,明天早上记得去烧香还愿。别用驴一样的眼光看我,要是换了我朋友来,你家属很快就能领到抚恤金了。”
取代陈穆兰的市委书记同样是女姓,姓孙。
她每天晚上都有看新闻的习惯,今天却不得不改变。登门造访的客人正坐在面前,举止优雅,谈吐得体。女书记始终在发自内心地微笑,他的身份是她连做梦都想不到,能够高攀上的那一种。
“能够支援延城建设,是我梦寐以求的事情。”或许是在海外漂泊太久的原因,客人的普通话口音很硬,衬着他棱角分明的脸庞,显得极有男人味。
“您一个人回来的吗?”不知怎的,女书记的心跳得有点快。
“是的,我单身习惯了。”客人回答。
“哦……”不但是心跳,女书记的脸颊已开始发烧。她是一场失败婚姻的牺牲者,与此之前,还从没见过这种类型的男人,那股原始征服力甚至让她察觉到了自己的潮湿。
“孙书记跟呈都沙家有亲戚关系吧?”客人忽然问了句。
“你怎么知道的?”女书记极为惊讶。
“单身的话,做许多事情都方便一点。”客人忽然露出意味不明的笑容,眼中有着幽然光芒亮起。
客人慢慢戴上橡胶手套,女书记错愕地看着他的动作,这才发现对方只有九根手指。
电视声仍在继续,只是夹杂了一些奇异短促的动静,随着两条抽搐中的腿渐渐蹬直,客人哼起了小调。
摩利亚代表团来访的新闻仍是当天头条,两国已发表联合公报,宣布建交,并将在经济贸易等各个领域展开合作。
沙人屠无意中扫了眼电视,看到了那名穿着军装的摩利亚青年。镜头给的很短,一晃而过,那人站在代表团后排,看不太清面容。
向来照本宣科的新闻主播难得幽了一默,说摩利亚国防部长年轻到让人惊讶,腼腆程度也一样。
沙人屠记得前些天好像也放过这个国家的视频,什么部长正在发表公开演讲。当时他在忙,没时间去看电视,今天才知道原来是个乳臭味干的家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