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刚接过杏子。
这时……
任谁也没有料到的一幕发生了。
“椽儿!”
“……爹,您怎么来了?”
商昭也有些惊诧,忙起身,“小尼见过施主。”
“施主?”韩甫政本就不喜欢尼姑,如今更是皮笑肉不笑的,“哪门子的施主!”
“爹……惠成还是个孩子。”
“闭嘴!”韩甫政严厉地打断了少年的话,冷声道,“日日见你心神不定,原来是被一个小尼姑勾去了魂。你不在寮房里安心读书,跑这厮混来了!你说,你明年还要不要参见乡试了!”
什么心神不宁?什么厮混?
少年越听越觉得委屈,腹诽着亲爹的不通事理,但表面上又不能顶撞,真是有苦说不出。
“爹,不是您想的那样。”
“那是哪样?”看着这个不争气的儿子,韩甫政是越想越气:“道主想见你一面都难,怎么?你见尼姑的时间就很充裕吗?”
道主想见他一面,三番四次的派人去请。结果下人回话说他根本不在寮房,平日也经常不见踪影。
韩甫政便亲自找出来。天燥热,怒火一点就着。
商昭了解清楚眼前情况,眼见少年和亲爹要吵起来,她着急的解释说:“施主,我和椽哥哥只是……”
“你听听,都叫哥哥了!”他摇头晃脑,拉长调子:“无量天尊,都说淫尼淫尼,果然不错!椽儿,你速速随爹走,日后切莫再见她。”
“爹,你究竟再说什么!”少年满脸的不可置信,似乎无法理解这么荒唐的话。
“你你你……赶紧滚,日后再让老夫看见你纠缠我儿。”韩甫政气势汹汹的走过来,一脚就踢翻了杏框,“老夫就叫人打断你的腿,赶紧滚!”
商昭傻了眼,僵住了腿。
现在何止不能滚,连挪都挪不动道了。
她咬着下唇,害怕的望了眼摔倒杏框和韩椽。
“爹。”眼见情绪失控,少年上前就拉住了韩甫政。
商昭从未被人指着鼻子骂过,神色也很受伤。眼泪在通红的眼眶里打转,泫然欲滴,手也不由自主在腹部搅动着。
她古灵精怪是真,可终究是被人捧在手心长大的。面对这般羞辱的情况,女孩也是平生第一次遇见。以前拐弯抹角的对抗大娘,那本来也是小孩子的玩笑话,被人逼到墙角就没辙了。
虽然不太懂那话里的意思,但她也知道肯定不好听。
“爹,儿子跟您回去就是了。您别生气了。”韩椽是孝顺出了名的,因此绝不会违逆父亲的心意。
“你答应老夫,日后不再见她?”
“爹。”韩椽真不知道他爹是怎么想得,怎么会提出这般没缘由的要求。
韩甫政气的暴跳如雷,怒不可遏:“说,答应不答应。”
少年别无他法:“答应,儿子答应。”
闹剧这才缓解,少年就扯着暴怒的父亲离开。临走前,他愧疚的忘了眼池塘边的女孩,终是一言不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