骨节分明的大手拿起了床边冷掉的茶壶,换了壶刚泡好的热茶上去,还极为贴心地给南荼倒了一杯。
茶水冒着热气,茶香慢慢从床幔的缝隙钻入。
少年小巧的鼻尖微动,闻着味儿撩开了床幔,没有露脸,只伸了一只手去接茶杯。
他头也没抬,蝶翼般的长睫懒懒垂下,直至细白的指尖不小心碰到了端着茶杯的另一只如玉竹般修长的手指,这才恍然惊醒。
——青嶂可没这么好看的手!
沈寒轻眼底隐隐有温柔之意一闪而过,“不是要喝热茶吗?”
“……嗯。”
南荼脑袋嗡嗡嗡的,懵着接过热茶,呆呆地喝了一口。
茶水的温度正好,并不烫口,显然是花了心思的。
“……多谢陛下。”
喝完了茶,南荼才反应过来,抿了抿唇,“陛下怎么过来了?”
谢是谢了,却不是当面谢的。
他还藏在床幔之后,面上闪过一丝惊慌,试图将耳朵和尾巴收回去。
但如同上次那般,他越急就越收不回去,努力了好半天,也只将尾巴收了回去。
收回了尾巴有什么用!在被子里又看不见!
“听盛九说,南卿生病了。”
床幔之外的男人关心地问道,“身子感觉如何?”
“……”
南荼捂脸:盛九,怎么又是你这个坑兔子的大漏勺!!!
“没有没有,臣没有生病。”
他尴尬道。
沈寒轻突然造访,他被打了个措手不及,连生气都没顾得上,一心要把耳朵藏起来。
偏偏这时,那只熟悉的大手已经触碰到了床幔。
“真的?”
男人似是有些怀疑地说道,“盛九说你状态不好,屋内也没什么光,太暗了,朕把床幔掀起来好吗?”
南荼忙着藏耳朵,一时没有空去回答沈寒轻的话。
床上没有传来回应。
沈寒轻想到出宫之前,盛翊跟他说的那些他们搞出来的,令人啼笑皆非的小误会,有些无奈,以为南荼还在生气,便直接一把将床幔撩起。
午时明亮的日光骤然侵入,南荼一惊,立刻钻到了被子里。
“……陛下!”
他着急道,“臣臣臣、臣还没穿衣服呢!”
想了想,他又补充了一句:“是光着的!”
沈寒轻撩着床幔的手一顿。
目光扫过鼓成一团的被子,再落到了南荼没来得及一块儿藏进被子的里衣衣摆上。
了然之色自眼底划过。
看来还在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