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原无乡,这么盲目的崇拜可不好,要知道,就算是素还真也有力不能逮的时候。”
“在我之后,就算没有素还真,也会有其他人,而且哪怕我真错了,对于局势的影响也不会扩大,你说呢?”
“虽然我这样说不好,但是我还是想说,我真的一点都不想和无所顾忌的智者共事。”
“哦?为何?”
“因为那样的人虽然有着绝对的智慧,但却也是疯子,一个有着绝对理智的疯子可是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
“所以,你认为我是个理智的疯子?”
“你不是疯子,但是……原无乡,你可知过犹不及?”
“当然,前车之鉴,殷殷在目,原无乡岂敢不知。”
“这话听着,总觉不简单。”
“想的再复杂也与大局无关,卜相机关,你要关注的重点错了。”
“哎,不过是减轻一下卧底的压力罢了,每次被素还真扔到敌对一方我都要一直心惊肉跳,这般没有朋友爱,也是我交友不慎啊。”
“哈,虽然口头上这么说,但每次历经万险之时你却从未动摇,因为你知道,你身后必然有这样一个人会为你周全。”
“所以,你在这里也是同样?”
“哈。”轻轻一笑,原无乡那一直被迷雾环绕见不得一丝真意的眼睛随着一抹深沉的思念逐渐清澈。
这种目光……卜相机关一脸笑眯眯的八卦道:“其实你和魄如霜不是情侣关系吧?”
“互利罢了。”不过一瞬之间,原无乡温和尔雅依旧,但眸光却再度如云如雾,透着一丝冷薄。
真是六月的天,说变就变……卜相机关忍不住摇了下头,从来没听说过道门曾经闻名遐迩的银骠当家性情竟然这般变化无端啊。
“听你这么一说,天僵一行必有变数,你自己要小心。”
“无妨,该有的变数素还真都已了然于心。”
“原来你去翠环山就是为了和他说这件事啊?这么说你一早就料到黑后会向牧神求援?”
“纵横联络,黑后不会,你会,千玉屑也会,牧神是此时你们能挑选的最佳也是的人选,毕竟天地蝱如今已被天僵所困,你们想得到的并且能够得到的情报,我自然也能想到并且得到。”
“但是我想不出这其中会有的变数。”
“唯一无法估算的变数就是牧神的态度,你之立场在苦境,无论森狱还是天僵出现差错于你而言都是百利无害,所以你完全没必要去推算变数,因为不需要。”
“比起黑后,我更怵那个玄膑太子。”屈世途一想到干掉黑后上位的人就换成玄膑就觉得心情十分的苦逼。
“哈,我相信你会习惯的。”
“相信我,我真的一点都不想习惯。”
看着卜相机关那张苦哈哈的脸,原无乡也难得放松了一下一直紧绷的心情。
然而轻松过后,紧接而来的便是又一场阴谋的迭起。
“公子,最新消息已经传赖。”
离肉身所在的千里之隔的疏影斜阳之内,原无乡独站松柏之下,晴天耀日之下,那日光透射在长身玉立的人身上直直落在地上,不留一丝阴影。
“说吧。”浑不在意这越来越稀薄的魂体,原无乡静听暗探汇报。
“素还真去了论剑海,已于论剑海达成了交易,天地解封,同时亦有一封书信送至论剑海。”暗探微微垂下目光,对原无乡的异状视而不见,特意压低的声音里也透着一丝恭敬。
“森狱和天僵两败俱伤,天地从中获利,你说,可有其他方法同时消耗三方战力?”
暗探沉默,这非是他能回答的问题,而他的公子也不是在问他,所以他只需保持沉默等着静思的公子下达他新一轮的指令即可。
“去翠环山将森狱有人暗中联络天地的事情告诉素还真。”
“是。”
“我不在了,你就将现有的人一分为二,一护倦收天生死之危,二护莫寻踪周全。”
“公子?!”一直恭敬的人闻言赫然抬头,却只见青松独立,辉光明媚。
原无乡魂体甫一归为,耳边只听到一阵模糊的声音,手就一把捂住了嘴,将所有的猛咳尽数压成了闷哼,唯有不断留下的殷殷血红顺着那指尖滴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