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家,还真是,什么也藏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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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顾园的时候,天色微微露白。她看着一庭院的积雪,顿时竟有点在顾宅那边的落魄感,好像周遭的景物都跟着蒙上了一层即陨落的景象。
她紧了紧身上的短外套,快步走进顾园,还没等靠近,便看到那抹站在顾园外来回徘徊的身影。
她眼里一热,快步走了过去。Harris看到她,一脸焦急的迎上来:“你昨晚去了哪儿?”
“顾美斯那家伙向来命硬,你担心个什么劲儿?”
他语气急促,竟带着微微的恼意,说着扯着她的胳膊,进了房间。
老陈也是一宿没睡,上前接过她的外套。简美凉脱下靴子,还没穿上拖鞋,一只脚便被Harris提了起来。他眼尖的看着袜子上星点的血渍,一手替她脱下袜子,脚底处大大小小的伤口,让他和老陈不由倒吸了口凉气。
简美凉忙从他手里挣脱出来,快步往里面走,又瞟了眼落地窗外的积雪:“陈叔,叫人来清雪。”
话音刚落,便被Harris拉着按在沙发上:“你先顾好你自己吧。”说完便转身去找药箱。
简美凉也不挣扎,整个人松松软软的靠在沙发上,目光一直偏向窗外,心里空落落的。
Harris提着药箱走过来,便看到她一脸失魂落魄的表情,叹了口气,在她旁边落座,拉过她的脚踝,替她处理伤口。
哪怕是以前当模特的时候,也没吃过这种苦?方方面面都要保养到细嫩光滑,如今竟然这样弄出明目张胆的伤口来,他不禁有些难过,似乎她越这样,便越离自己远了一点似的。
“Harris,颁奖礼的时候,我没男伴了呢。”她语气有点沮丧,连自己都没发觉:“他和我说好的一起呢?”
Harris感觉熬了一夜的眼睛火辣辣的疼,他眯着眼仔细处理伤口:“没有他还有骆英泽。”说着像是故意似的,又加了一句:“Amber,你从来不缺这些。”
简美凉又是一脸愣怔的表情,双肩垮了下来,她收回看着窗外的目光,由着身体向后倒去。她仰躺在沙发上,一手遮着眉眼,心口有一处疼的厉害,疼的她有点莫名其妙。
顾美斯没死也没怎样,只不过是去呆几天,好吃好住,她怎么就疼的这么厉害?
可是只要一想到顾连誉那张冷冰冰的脸,就恨不得现在就去找他算账——凭什么?凭什么他犯的错误,要让她老公来承担?!
她在心底吼完,遮在眉眼的手臂滑了下去。她缓缓睁开眼、呆愣愣的看着层层叠叠的天花板,脑海不知不觉又想起简章的话来——
真喜欢上了?
她长长吁了一口气,莫名其妙的呢喃:“好像是、真喜欢上了——”
Harris手下的动作一顿,她这话分明说的莫名其妙,他却十分清晰的明白她想表达给谁听,他愣怔看着那张六神无主的小脸,不由失笑。
真该死心了是不是?
不是真该,是早该。眼睛依旧疼的厉害,他眨了眨眼,重新将注意力放在她脚底那些密密麻麻的伤口上。
她的改变与日俱增,是他故意装了瞎子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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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星期过去,顾美斯依然没有消息。她打给赵守,也是一副遮遮掩掩的回应,最后在她的逼问下说了实话:“根本见不着面。纪检委那边全换了新人,这次明显就是冲着对顾家来的。顾连誉这次恐怕难以脱身。”
简美凉一听,本就紧绷着的心情,更是一落千丈。
颁奖礼在即,她却完全没心思放在这上面。从头到脚都是Harris一个人在忙,偶尔问她意见,也是心不在焉的回应。
Harris看着她日益消瘦的身材,担心的要命,只能硬逼着她吃东西。
老陈更是找了营养师过来,想方设法的替她补充营养。
颁奖礼当天,骆英泽早早来了顾园。上楼的时候,便看到她像个木偶一样坐在椅子上由着造型师摆弄。
又想到池修最近因为她胃病复发闹进医院的事,不觉发笑。
感情真是最不值得让人信任的东西,曾经相依为命爱到死去活来的两个人。
如今一个为新欢日益消瘦,另一个苦苦守着旧爱连命都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