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范雍很得母后的心,所以她点了下头。
我让伯方去召了赵从湛来,告诉他,她过不惯这里想回去,所以要悔婚,她说对不住他了。
赵从湛眼里居然泪水夺眶。
我本想问问赵从湛是否已答应,但是也罢了。
不如不知道。
几天后,曹利用在去房州的路上自杀。
知道消息的时候我心里一点准备也没有,怔怔好久,不过是失势而已,何必如此?
想来这个人是因我而死的。心里抑郁良久,不知道这天下还有这样的人。
仔细一想的话,似乎赵从湛的爷爷也是自杀的。
我为自己突然冒出来的念头打了个冷战,忙把它压下去。
官场上的人,似乎常常会比寻常人脆弱很多,一点风浪就能摧折一生。
再到安福巷,发现她在收拾东西。
“你要去哪里?”我诧异地问。
她停下手,转头看我说:“我要回去一趟……我只要走个十来天再回来,这里就一切人事皆非了。所有都全过去了。”
我没料到她又要离开,失声叫出来:“可是……可是你走了,我……这些兰花怎么办?”
她冷淡地说:“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怎么办,还管什么兰花?”
她的表情漠然,似乎所有的一切都已经消失在她那天在我胸口歇斯底里的哭泣中。
原来,让她留下来的原因,始终只有一个。
我不是那一个。
我低声说:“你走吧,到三十年后,我们都已经忘记了,你还只过了一个月。赵从湛都已经有了自己的儿子,孙子,可三十年前的事你却还在念念不忘,到时天下只有你一个人刻骨铭心。你总是要熬过这一段的,逃走了后,又能如何?”
她如突然明白过来,第一次用了心神看我。
我不知道自己眼底有什么,但,她好象在看着卑微的乞求一样。
然后,她把所有的东西一一放回原处。
我开始跟着她学习照顾她的兰花。
虽然没有很多时间,但也学会了兰花浇水不可以用井水,要把雨水养到泛绿,不可从上面洒下来,要从盆的边沿浇起。有病害的叶片要及时除掉并烧毁。兰花喜欢朝阳,却不可以照到夕晒。泥瓦盆要在水里浸七天败火才可以用。她用的肥料是发酵豆饼,我一开始将腐烂的豆饼在水里揉搓过滤时,会因为受不住那气味而要逃走,但后来也习惯了。